谅个。反正就是双方都客客气气的,好聚好散。”
顾璨说道:“以后说话可以随意点。薛逄尚且能够容忍一个扪虱脱靴的国师,我的气量总比他要略大几分。”
黄烈笑道:“这敢情好,来时路上,还在纠结,会不会被顾宗主给骗进门了就翻脸不认人。”
顾璨摇头说道:“你还是对我们白帝城不了解,外界传闻以讹传讹,做不得准的。白帝城之内,土生土长的谱牒修士外出做事,路子比较野,半路入城的山泽野修反而规矩重。”
黄烈小心翼翼说道:“我有无机会去白帝城内走马观灯一遍,能够看个大略风貌即可,实在是既好奇又憧憬,心神往之已久。”
顾璨说道:“以后白帝城的门槛只会越来越高,此事确实不太容易,但是可以商量,比如等你跻身元婴境再说。”
顾灵验好像才发现有这么一号人物,笑容嫣然,阴阳怪气道:“哎呦,了不得,竟然还是一位金丹老神仙。”
黄烈哈哈笑道:“马马虎虎,一般一般。”
顾璨瞥了眼她,提醒道:“说人话。”
她显然是个听劝的,姗姗然侧身敛衽施了个万福,“奴婢灵验,见过前辈。奴婢跟随公子时日尚短,不懂规矩和礼数,恳请前辈赎罪个。”
顾璨介绍道:“她如今化名灵验,蛮荒妖族出身,玉璞境,资质不错。”
黄烈竟是半点不意外,郑城主他老人家的高徒,出门不得讲点排场啊?不过就是带个玉璞境的贴身侍女,完全没必要大惊小怪。
想是这么想,老金丹心中难免惆怅,眼前这个貌似柔弱的年轻女子,终究是一位高不可攀的玉璞境啊,关键是她来自蛮荒天下。
黄烈忍不住好奇问道:“陈山主是怎么样一个人,也如白帝城一般,内里的真实景象,跟外界传闻偏差极大?”
顾璨笑道:“不用反复利用他来敲打我。”
黄烈头皮一紧,“不敢,顾宗主误会了。”
顾璨说道:“那就尽量不要让我误会。”
黄烈直到这一刻,才有点真正理解白帝城谱牒修士的独有行事风格。
顾灵验笑得花枝招展。
顾璨问道:“这里是?”
黄烈笑道:“这里啊,历史上曾是一处达官贵人捐钱建造的家庙,古名炼丹观,如今改叫崇阳了。”
顾璨点头道:“先前我见这里气象不错,当然是相对你们玉宣国京城而言,就叫炼丹观?难怪我就觉得这里是个炼丹的好地方,名字改得不错,估摸着是个高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前人故意选择此地,在此炼的是水丹无疑了,再名崇阳,又有几分增益。巨橐熔物,洪炉范金,紫光渐发,赤气逾深。估摸着以后会出现一位所谓的陆地神仙吧。至于以后是多久,到底是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我是望气术一道的门外汉,就不清楚了。”
望气术,有别于一般的仙家术法神通,也与所谓的天眼通,跟脚、妙用皆是不同。这门手段,类似符箓一道,门槛颇高,讲究学道人的天资和根骨,成与不成,仿佛不在人力,只在天定。唯有山水神灵,便是不受朝廷封正的淫祠,却是塑了金身,立起祠庙,便可立即掌握这门道。除了各国钦天监,此外就是那些云游四方的奇人异士,相士之流。
黄烈说道:“进去讨杯茶水喝?”
顾璨摇摇头,“去别处逛逛,走到哪算哪。”
红尘万丈,熏染人身,天地熔炉,铸炼金丹。
世人都说神仙好,金丹一粒定长生。只是不知修道难,可能心炼得成灰。
一路行停,愁看柳色,逐春深长。
在那陈平安的心相天地内。
只见城头上,马苦玄身后站着一个周密,似那山水间的一尊淫祠神人,金身熠熠,笑容恬淡,好像就只差没说一句终于再会了。
虽然心知必定是假,可陈平安还是心情古怪,皱眉问道:“怎么做到的?”
马苦玄老神在在道:“叫魂。”
马苦玄眼神炙热,就像出了一个天大的谜底难题让陈平安去解,“你记性不是一直很好嘛,以前杏花巷泥瓶巷附近,不常有这类事,忘记了?孩子受到惊吓,丢了魂,父辈就牵着他们走在街巷和野外,一路呼喊名字,好帮迷却道路的游魂归家返身。人间多少祖传手艺,失了传承,我不过是重新捡起来罢了,效果如何?吓了一跳吧?能够让见惯了大世面的陈隐官陈剑仙,如此心生忌惮,不枉我如此处心积虑,耗费阴功无数,不亏。”
陈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