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厅,刑事科。
从案发现场回来,楚向宇的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了,一夜之间死了六个人,还是风头正盛的红卫所的人。
这是他接手刑事科三年以来,发生的最大的一起刑事案件。
想着刚才看到的尸体,楚向宇的大脑飞速转动着,分析凶手的作案动机。
五个被捏碎了喉骨,一个命根子被嘎了,再加上张家地下室墙上的留言,不难猜出这是个寻仇的案子,或者是有人买凶杀人。
毕竟这两年红卫所做事太过于严苛张狂,得罪的人也太多了。
尤其是张廷山父子,他在公安厅都知道这对父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事风格。
让他感到棘手的是,能在一夜之间跑这么远,又杀了这么多人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他在部队待了八年,也没听说过谁有这样的本事?
这大大提高了抓捕凶手的难度。
还有目击的幸存者说:凶手是一个三十来岁,身材瘦小,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他觉得这个可信度不高。
不是他不相信目击证人说的话,而是凶手怎么可能把真面目示人之后,还留下活口,很明显做了伪装。
揉了揉眉心,楚向宇拿起电话,向上级提出申请,要在全市开展一场清查抓捕行动……
……
陈青莲不知道她做的事已经让石市公安厅翻了天,当然即便知道她也不在意。
她现在正满大街转悠着寻找传说中的黑市呢!
昨天夜里,她整理出来不少地方票和临期票,马上要下乡了,这么多票据按正常渠道购买东西,短时间内根本消耗不完。
她想去黑市看看能不能换成钱。
所谓黑市没有固定地点,医院附近的巷子,厂区附近的胡同,甚至废旧的民房都有可能成为黑市的交易地点。
陈青莲也不着急,神识散开,方圆三百米连只老鼠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很快她就找到了一处交易地点。
是一条有些偏的小巷子。
巷子虽然有点偏,来往的行人不少,巷子口还站着一个老太太在放风。
陈青莲没急着进去,站在一个拐角处,神识笼罩过去,里面的情形立时映照在她脑海。
巷子四通八达,有十几个摆摊的,卖粮食的,卖鸡蛋的,卖布的……
不过量都不大,每个人的神色都带着紧张不安,处于一种随时准备跑路的状态。
买东西的也是行色匆匆,很少待在原地讨价还价,看到合适的马上掏钱,然后飞快的离开,麻溜的跟做贼似的。
陈青莲看了一会儿,神识锁定在一个男人身上。
男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五官硬朗,颇有几分帅气,手上拿着几张票据在巷子里来回走动,不时的询问行人要不要票。
这就是她想找的人。
掏出面具戴上,把自己捯饬成一个二十多岁,长相秀气的姑娘,陈青莲往巷子口走去。
“大娘,我进去买点东西。”
走近放风的老太太,陈青莲从兜里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塞在她的手里。
这是昨晚从张家顺出来的,有好几斤呢。
老太太看了看手上的糖,脸上的警惕立即消散了,露出没牙的笑容,“买东西五分钱,卖东西一毛。”
陈青莲“……”
这黑市的管理者还真黑,居然两头收费。
掏出五分钱递给老太太,进入小巷。
她没有直接去找那个人,反而饶有兴趣的看起地摊上的东西……
“同志,要布吗?上好的灯芯绒布,一块五一尺,不要票。”
卖布的男人看到陈青莲走过来,卖力的推销他的布。
长年混迹黑市,他一眼就看出陈青莲的与众不同,
虽然穿着普通,但举止从容,面色红润,跟那些脸带菜色,又黄又瘦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层级的人。
陈青莲摆了摆手拒绝,她在张家抄了十几匹布,一匹布三十多米,足够她们姐弟用了。
巷子只有四十多米,票贩子也看到了陈青莲这个生面孔,溜溜达达走到她的前面,抖了抖手上的票,随意的问道:“同志,要票吗?”
陈青莲找的就是他,觑了他一眼,“什么票都有吗?”
票贩子露出一口白牙,笑的有几分痞帅,“那是,只要出的起钱,什么票我都能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