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墨吃完面,小时昀又屁颠屁颠地把碗给收拾了。
春天的夜晚依旧未摆脱冬日的寒冷,沈墨披了件外袍站在檐下,屋外月影斑驳,别有一番意境。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沈墨眼神深邃,思绪万千。
沈墨渐渐发现,这一世他所经历的事情,与前世好像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虽说沈墨记不清前世之事,但冥冥之中就是有一种感觉告诉他,这些都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说他的身世,比如遇到苏一阳,比如收徒,事情的发展好像全都不一样,毫无任何规律可言。
换一种说法,他没有重生。
绝对没有。
倒像是,他的魂魄在什么地方待了几百年,然后夺舍,抢了原本主人沈墨的这副身子。
可他当初死成那种模样,居然还能保持魂魄不散,果真是自己怨念太深重了吗?
不过,这副身子真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他在这副身子里待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仔细想想,他在原主沈墨很小的时候便夺了他的舍,进了这副身体。
原主身世太过悲惨,即使手握天灵根也无济于事,小小年纪便饿死于破庙之中。
不是每一个天才都能长大,都能出人头地,能够有机会喊出那句莫欺少年穷。
在修真界没有资源,不背靠大宗门,大多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
一切凡尘滚滚,都离沈墨远去,从此他沈墨便要为了自己而活。
不管怎么样,重来一次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前世的仇怨,不知几时能报。
乌云围聚,不多时便将月亮遮住,月光渐暗,顷刻间,天空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
半晌,沈墨打着哈欠回了屋,顺便瞥了眼还亮着灯的厨房。
似乎,有个徒弟还算不错……
姑且……随便收着吧。
不一会儿乌云散去,月亮重新露出头来,细细打量着人间。
从此,沈墨开始了自己偶尔的教学生涯,虽然他是小时昀名义上的师父,但大多数时候,小时昀还是跟着幻剑峰其他的弟子一起练习。
沈墨剑术上的造诣虽也不差,但他不太想教便宜徒弟,于是在一次沈墨把徒弟扔在幻剑峰自己出去历练了两个月后,柳千秋给他下了新规定,每个月必须抽出十天来培养师徒感情。
听说了这个消息,时昀高兴极了,大展身手给沈墨做了一大桌子菜庆祝。
沈墨:含泪吃。
十年如一日。
光阴如梭,岁月荏苒。
每一个早晨对于沈墨来说都是无比美好的,因为只有这时他在梦里才会获得片刻的安宁。
微微有些凉意的风从窗户灌进屋里,沈墨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薄被。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更多的冷风灌进被子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扯他的被子。
沈墨有些恼,他好不容易睡个好觉。
猛地睁开眼,入眼便是一张笑意盈盈,俊俏无比的脸。
沈墨一句“谁啊,干什么!”硬是活生生憋了回去。冲上大脑的滚滚怒气也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对上近在咫尺的俊脸,沈墨毫不怜惜,一掌拍开。
拉过被子盖住头,重新闭上眼睛。却忽地被人抓住手托着腰坐起来,使得他不得不睁眼看着床边的人。
十年时间不多不少,小时昀已经从一个九岁的小不点,长成一个十九岁的翩翩少年郎。
时昀真是从小就是美人胚子,长开了更是不得了,眉目如画,轮廓深邃,鼻梁挺立,额中一点美人尖,眉眼间捎带着点笑意,双眸明亮如星。
乌发高束,扣一枚白玉冠,宽肩窄腰,弟子服穿在他身上,轻袍窄袖,绑一对银色护腕,又平添一分少年人的凌厉。
沈墨不止一次感慨万分,这得勾走多少小姑娘的眼睛啊!
反观沈墨,虽然将驻颜术学了个精通,整张脸却是没精打采,睡眼惺忪,与时昀丰神俊朗的外貌毫无可比性。
更甚者,因为天灵根的加持,短短十年,时昀已经达到金丹后期的修为了。沈墨依旧是万年不变的筑基二阶。
幻剑峰众人捶胸顿足,这不科学啊,逆天而行了!
这难道就是顶级天灵根的魅力吗!?
沈墨想:怎么不来道天雷劈了他!
此时,时昀正笑意盈盈地盯着沈墨,颇为亲切道:“师父,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