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模样,乍看竟然有一种娇怯之意,沈墨颤了一下。
不禁瞥了眼窗外,无风无雨也没打雷,一扇子敲在时昀头上。
沈墨收回折扇,随即翻身睡在床侧,背对时昀,道:“没有打雷,自己回去睡。”
时昀眼中丝丝流光划过,诚恳又委屈巴巴地道:“徒儿刚过来,偏室落了灰,还没来得及打扫,徒儿要是回去,就只能睡在地板上了。”
好吧,听他一说,相比之下沈墨的房间果真干净得很,一看就是刚刚打扫过。
沈墨心道:我真是受够了。
他往里边挪了挪,让出一片床榻,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时昀本来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师父真的让自己跟他一起睡,他眼中闪过几丝欣喜,迅速翻身上床。
躺在沈墨身边,他按捺许久的心脏又狂跳不止。
有的念头一旦涌起,便再不容易褪去。
他轻轻地唤道:“师尊。”
沈墨今天着实累极,眼皮沉重,沾床就睡,自然是听不到他讲话。
时昀见他已经睡熟,兀自笑笑,闭眸躺在床上,瞑神深思,不再言语。
片刻后,他抬手一挥,挥熄了屋里的灯。
夜里重归寂静,星夜当空。
有的危险,终究只潜伏在暗处。
沈墨呼吸平稳,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揉揉昏沉的脑袋,沈墨盘坐在床上,被子斜搭在脚边,时昀早就去了死生巅。
竹舍里只有他一人。
沈墨在床上坐了许久,脑中清晰地回忆起梦中之景。
他竟然清楚地梦到了一个东西。
灵祭阵。
那个让他血尽生死的阵法。
连带着出现在梦里的,还有阵法里的沈初。
胸口有些沉闷,沈墨深吸一口气,起身往外走去,他需要新鲜的空气来缓解一下。
走出门,沈墨顿了顿,抬步往竹舍右侧的偏室走去。
这小子说他屋里落了灰,要不然我就帮他打扫一下好了。
走近偏室,只见木门上挂着一把落了一层薄灰的锁,沈墨拂去锁上面的浅灰,拿出钥匙“咔嚓”一声打开。
推开木门,沈墨忽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有一种想立刻冲到死生巅的冲动。
屋内陈设简洁,床柜排列整整齐齐,地面干净整洁,分明一丝灰都没有落下。
外头门上的锁却落了灰,时昀是根本就没进来过。
干嘛非要跟他一起睡?
所以时昀昨晚根本没有离开过,那么沈墨幻化替身,自己离开,时昀也是……全然知道。
“师父下次去哪里能不能将徒儿也一并带上,不会添乱的,我保证。”
时昀埋头在他怀中委屈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沈墨摇摇头,企图摆脱那画面。
昨夜他为何没有刨根问底,是因为……信任我?
沈墨皱着眉,转身将门关上,大步走向厨房。
时昀闭关,所有事情他只能自己做了。他给自己烧了些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临近傍晚,沈墨才想起来该给自己弄点吃的。
沈墨在厨房里转悠了两圈,只找到一颗卷心白菜,而米面干货尽有。
沈墨抓了两把晶润饱满的大米丢进锅里,捏了个火诀在灶里,慢慢煮着粥。
拿起那颗白菜,他想了想,准备做一个醋溜白菜来吃。
别的不说,就酸这种味道,沈墨很喜欢。
酸甜苦辣,他吃不得苦,受不得辣,扛不过甜。
唯有酸这种味道,他还算承受得起。
沈墨在橱柜里翻翻找找,找出来一瓶白醋。随手拿了个碗倒了满满一碗出来。
他把醋瓶子放回柜子里,端着碗往菜板这边走。
正在这时,苏一阳推门进来,哀怨道:“快给我碗水,渴死我了!”
他算着沈墨这时应该已经起床了,匆匆从齐云峰赶过来,本想去屋里,看见房门敞开着,又听见厨房这边的动静,转脚便往这边来。
果然见沈墨在厨房里,手里还端着一碗水。
说着,苏一阳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碗。
沈墨刚想开口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苏一阳仰头喝完了那碗白醋,一擦嘴角,道:“再来碗水。”
他将碗递过来,示意沈墨再倒一碗水给他。
沈墨下意识地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