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到半下午才哆哆嗦嗦地出了点太阳。
时昀寻思着沈墨这两天奔波劳累,大展身手地在厨房里捣鼓了两个时辰,做了一桌子好肉好菜。
转过身去屋里喊人吃饭,他却发现沈墨不见了。
阿樱一个人在屋里摆弄着沈墨从城里带回来的一大堆女孩子的东西。
虽然这小丫头睡了他的房间,这使他十分不高兴,有一种想把人丢出去的冲动。
不过他转念一想到,他可以跟沈墨挤在一张床上,心情又忽地升起来了。
时昀问:“阿樱,师父呢?”
不知怎么的,阿樱总有点怕他,可能是因为他周身气压逼人,唯有在沈墨面前才会收敛。
他一问,阿樱便如实相告,道:“道长他……好像去后山了,要去喊他回来吃饭吗?”
时昀道:“我去。”
阿樱:“……哦。”
她把自己埋在一堆胭脂水粉、流苏步摇中,勉强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残影。
沈墨骨子里的那点非要刨根究底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他觉得自己得把这事给弄清楚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一直蒙着自己,不然倒真成了个傻子。
趁时昀在厨房里大展身手的时候,沈墨踏着一地碎落的日光,走到幻剑风寥寥无人的后山。
等了不算太久,时昀果真出现在视野里面。
他像许多个往常一样,走到近前来,站到沈墨几步外,才温声细语地道:“师父,该回去吃饭了。”
可今天的时昀到底是有哪里不一样了,他早就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换上了一副俊雅温柔的模样。
带着几分成熟的伪装,只是偶尔露出几分凶狠的模样,就像一只暴戾厮杀的野兽。
回想以往,时昀总是在保护他,一时间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默然须臾,沈墨语气平和地念道:“时昀。”
他眯着眼,似乎在回忆,目光也透过眼前俊美的青年,感慨道:“我突然想起来刚刚把你收做徒弟的时候,我故意走的很快,你那时候才这么点大,就自己跟在我后面跑,也不见你累。”
“还总是缠着我教你练剑,又笨得很,非要我手把手教才能学会。”
时昀也想起了些少时的事情,微笑道:“因为那个时候一心只想跟着师父,就怕师父一转眼把我丢了。”
沈墨站在风口上,身后是几十丈高的一方悬崖,悬崖上的风吹拂着沈墨的衣袍,他的身影在风中摇曳。
山崖不算很高,就是风大,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连说出的话都灌了一半风的味道,冷冷地飘进时昀耳朵里:“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青荒派应该也待你不薄吧?”
时昀听出他话里有别的意思,眼睛里黯了些神采,神色变了变,往前走了两步。
低声道:“诸位师兄师叔待我都好,我也一点都不辛苦,师父这是……现在就要赶我走?”
沈墨眼神微沉,颤了颤眼帘,道:“自然不是……”
时昀眼睛一瞬间又亮了亮,听见沈墨后半句话,心碎了一地。
沈墨说的话听在耳里,像被刀刮着一样疼。
不,比刀刮还疼。
沈墨道:“……念在你我勉勉强强的师徒情分上,你自己离开。”
时昀张口,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眼神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疯狂,嘴里翻来覆去碾磨着沈墨的话:“勉勉强强?”
沈墨左手放到腰间剑柄上,忽地一手拔出灵剑,剑尖指着时昀。
他握着剑的手微微发颤,细微的经脉浮现,隐隐用力,似是在极力克制。
时昀一愣:“师父,你想杀我?”
沈墨表情冷漠得不能再冷漠了,他道:“我不想杀你。”
他拔剑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点底气。
……甚至还想放过你。
“可青荒派上上下下几百弟子应该也没得罪过你,你当真放过他们了吗?”
在时昀的记忆里,沈墨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这种眼神、这种表情。
冷漠、决绝、不带一丝感情与温度,仿佛不想同他染上任何关系。
他懵懵地问:“师父在说什么?青荒派遭此劫难,不是齐无晟一手促成的吗?跟徒儿有什么关系?”
沈墨挑出他话里的词,质问道:“齐无晟?那是谁?我跟你提起过这号人吗?!”
时昀从来都是从容不迫、少年老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