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寺庙也颇为诡异,不知明里暗里有多少危险。
正这样想着,忽然,迎面而来一个和尚,步态轻盈,体格健康修长。
时子墨扶着他的手一紧,沈无际立刻警惕地睁开眼,不过他睁眼也是一副虚弱得不能再虚弱的模样。
那和尚脚下仿佛步步生莲,走得极快,几步便到了两人跟前。
此人虽剃去乌发,却依旧俊美无比。眉毛细长上挑,肤色白皙,显得格外出尘脱俗。眼角处莫名散发出几分邪气,横生在眉眼之间,摄人心魂。
他一眼没看时子墨,走到沈无际近前来,十分客气地欠了个身,微不可察的与时子墨对视一眼,再步步生莲飘然离去。
就那么一眼,如石子跌进湖面,激起一圈涟漪,再荡开来。激得人心头一震,魂魄都快被牵去。
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这双极黑的眼瞳。
他是这寺里唯一一个,眼睛里有神采的和尚。
幸好二人应变及时,演技不错,并未叫他看出身份来,再回头看,那和尚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
领他们来的和尚突然停下步子,语气平平:“我突然想起来,师父今日不在,二位若是只为借宿,请到这边来吧。”
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两人都有些惊讶,这样看来,刚才路过的那个和尚似乎很是关键。
时子墨冷然道:“劳烦带路。”
那和尚做了个“请”的姿势,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天色晦暗,犹如浅淡的墨色晕染开来。
穿过回廊,和尚领着两人走到一排房间前,随意地推开了一扇房门,道:“就是这里了,夜晚路黑,请二位不要乱走。”
话一说完,和尚便转身走了。
时子墨扶着沈无际缓缓走到门前,一股灰尘之气扑面而来,两人捂住口鼻走了进去。
一进屋,沈无际立刻不见了那副虚弱至极的模样,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一扫,扫下来一层厚厚的灰尘。
沈无际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再看屋子里,都是积灰已深的,他皱眉道:“这屋子有很久没人住过了。”
时子墨关上房门,施了个结界,道:“这寺里的和尚都是皮,哪里会有谁来住这些屋子,恐怕已经荒了几十年了。”
沈无际道:“奇怪,你探到那位仙君的所在地没有?”
时子墨摇头道:“还没有,这里应该设了某种结界或者阵法,隔了我的神识,探不到某些地方。”
沈无际凝声道:“那就往你看不到的地方找。”
他刚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考虑道:“我见那妖僧应该不是个好对付的,还是先不要着急,以免打草惊蛇。”
时子墨将屋里的圆桌和椅凳擦干净,又看了看灰蒙蒙的床,一脸失望地道:“师尊,这里的灰太厚了,床铺棉絮里一定都是灰虫,看来今晚是无法睡了。”
沈无际正在查看屋内的侧窗,无所谓地道:“凑合一下吧,不睡觉也没关系的。”
时子墨眼睛亮盈盈地看着他,一闪一闪……
沈无际:“…………”
时子墨凑到他跟前,轻轻牵起沈无际的手举到脸颊边,像猫一样蹭了蹭沈无际的手。
他看了看有些褪色的圆桌,声音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勾引意味,委屈道:“难道师尊不想和徒儿换一种新姿势吗?”
沈无际想起来那四个字:“……”
完全不想。
时子墨道:“师尊……”
沈无际突然后退一步,道:“你究竟是谁?”
时子墨疑惑地挑了挑眉,却听沈无际一本正经道:“我徒弟时子墨绝不是这种不分轻重缓急,不知廉耻之徒,你休想冒充他。”
时子墨面不改色:“难道师尊这些日子都是在与我逢场作戏吗?所以师尊从来没有真正原谅过徒儿,是吗?”
沈无际有点想扇他,静立片刻,叹了一口气,走到桌边,一手撑在桌子上,像是无可奈何地同意了一般。
时子墨嘴角刚扬起来,还未走近,便听一声轰响,那张上了年岁的圆桌已经四分五裂。
沈无际也已经闪到了一边,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正靠着床架子闭目养神。
把他那一点不干不净的念想彻底地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时子墨:“…………”
天色已晚,黑夜无星,连月光也黯淡几分,只剩一弯月牙悬挂在上。
静寺之中果真静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