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还敢跟慕容钦对峙,甚至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慕容钦的灵蛊是混着灵力的,也就是说,只要慕容钦动动手指,可以瞬间促进他们的毒发。
他们是神,但也只是修为高强的修士而已,仙神只是一个境界,并非不死之身。
这时,一直没有声音的历清忽然道:“慕容钦。”
他缓缓道:“你过来,师叔有句话想跟你说。”
慕容钦语气平板,压迫的目光扫了过去,道:“什么话,说吧。”
他没有动脚,风白与云晓的尸体就躺在他的脚边,与大殿内的残尸断臂相比还算得上完整。
慕容钦站在满地横尸的中央,华服曳地,衣摆末端沾了些粘稠的血液,失去了往日的庄严,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相斥感。
大殿之上没有人说话,所有仙神都面色凝重地看着慕容钦。
沈无际握住时子墨紧绷的小臂,安抚着眼神涣散的徒弟,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见慕容钦不动,历清垂眸,似乎有深深情绪,再次开口道:“你师尊生前,早托付我给你带了一句话,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机会说,如今你要不要听?”
闻言,慕容钦的眼神动了动,那双寒潭般的眼睛里涌出一丝柔水来。
他不再执着,踩着一地的猩红,缓缓走向了历清。
“好,你说。”
历清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慕容钦缓缓走到他近前去,微俯下身,等着历清开口。
历清猛然出手探向慕容钦的胸口。
慕容钦反应更快,在历清的指尖触到他衣襟时,他已经退开到历清的攻击范围之外,重新站到了大殿中央。
那只手上混着浓浓的魔气,一击未能得手,便又垂了下去。
“你真以为,我听见关于师尊的事就会心绪大乱,对你放松防备吗?”
慕容钦神色流露出一丝不自知的癫狂,晦暗不明地看着历清,道:“师叔,你太天真了。”
“师叔,我叫你一声师叔,是给你面子。若不是你,我早就可以跟师尊在一起了,你才是最大的恶人你知道吗?”
“在青荒派时你就阻我,将我一个人扔出去历练,不许我跟师尊接触,飞升后更甚,日日守在师尊身边。你苟且偷生了这么久,还不是打不过我。”
慕容钦道:“师叔,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可不要怪师侄狠心。从今往后,你再没有机会能够干涉我了。”
再也没有人能够干涉他和师尊的事。
谁也不能!
慕容卿抬起修长的手,掌中迸发出金色的灵光,准备彻底打断历清的手脚。
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将他这位阴魂不散的师叔砍断手脚,做成人彘,吊在房梁上,让他随风飘荡。
这道势力威猛的灵光正要向着历清打过去,却又忽然暗了下去。
慕容钦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双目不可置信地睁大,瞳孔骤缩。
心脏被一只手攥住,那只手指节修长有力,带着滔天的怒气,似乎要将握在掌心里的心脏生生捏碎。
但这只手的主人并没有这样做。
慕容钦只感觉体内灵力流散,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大力量灌入他的心脏,将他的心脏里的一样东西慢慢拿了出来,要同他生生剥离、撕裂。
他在心底大喊:“不要!!”
但那双手并没有如他所愿停下来。
心脏里的那颗晶石完全剥离身体时,慕容钦感觉到心脏处噬骨的疼痛,沿着血液流过全身的细小血脉,使得他整个人开始战栗,颤抖。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一道紫色的身影握着那颗仅双指大小的血红色晶石,冷冷看着转过身来的慕容钦。
慕容钦颤声道:“给我——!”
他朝着时子墨走,他想拿回那颗血红色的晶石,右脚刚踏出一步,膝盖却已经着地。
他半跪在地上,跪在血里,跪在时子墨脚下。
他想站起来,从时子墨手上夺回那颗重要的晶石,将它重新放在心脏里继续温养。
他的心脏没有碎,还可以做晶石的容器,只要重新放进来。
但他站不起来。
时子墨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一字一句道:“解、药。”
什么解药?
哦,对了。
还有一大群人中了他的灵蛊,正战战兢兢地缩在一边不敢讲话,也不敢动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