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讷嘴上的笑意才出现,就又消失无踪,想起外边的流言,他又挠挠头说:“可是,那些流言实在是太令人气恼了。”
李贤无奈地一笑,流言的源头,想都不用想。而且,他敢肯定,整个长安,就数西市和鸿胪寺客馆附近的流言传的最欢实。
拍拍薛讷的肩膀,李贤道:“流言而已,算不得什么,总有一些人闲着没事儿嚼舌根。你得搞清楚,你又不是为了那些市井无赖活着的,让他们传去吧,当听不见就好。你要是实在懒得听,可以在横街南面找个地方常住嘛。”
自从皇帝和三省六部都搬到大明宫以后,太极宫这边的皇城,可以说是空落落的。横街以南的千牛卫驻扎处、殿内省等地,都已经换作他用。东宫的护卫,就是住在以前千牛卫的驻扎处,在这里安排个人,不算什么。
叹息一声,薛讷拿起酒坛子,把最后的一点酒,灌进了肚子里。
晃悠悠的起身行礼,薛讷无奈道:“也只好如此了,多谢殿下美意。”
李贤笑了笑,这才站起来,说:“你喝了这么多酒,干脆就去休息吧,孤准你一天的假。”
说完,招呼远处的徐泽,李贤下令让几个护卫把薛讷带去休息。
上午是固定习武的时间,下午只需要到崇文馆露个面,随后就可以退到一边,教太平画画了。注释的标注,大多定为他的功劳,这一点,他早就猜到了,干脆也懒得理会。
太平到底没能获准搬到东宫来,母亲的话,她还是没办法反抗的。
但是,她却被获准可以随便出宫,还是让她欣喜不已。虽然路远些,但是可以乘坐步辇,只是耽误了一些时间而已,她完全可以接受。
晚间,李贤才走出崇文馆,李荇就上来禀告说:“殿下,太原王氏家主王琼求见,并且奉上美玉四对,作为礼物。”
闻言,李贤顿时笑了。
看样子,相比较郑温,还是王琼更能屈能伸些。四对美玉虽然挺贵重,但是跟将来的利益比起来,这点登门礼,就算不得什么了。
“设宴崇教殿,既然人家这么客气,咱们也不能小气了,吩咐厨子多做一些菜肴就是了。”
李荇答应一声,就下去准备。
而李贤,则朝着明德殿走去。
东宫建筑中,最靠前的就是明德殿。所以,李贤做主,将明德殿定为会客殿。
明德殿门前,王琼远远的就躬身行礼,礼节执行的没有一点可以挑剔的地方。
上前几步把他搀扶起来,李贤的客套话脱口而出:“王老先生这么大的年纪,就算见到父皇,也不必拘礼,更何况在孤的面前了,来来来,外面还很燥热,咱们进殿去谈。”
愣愣的王琼,只能被李贤搀扶着,朝着明德殿里走去。
他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么客气地对待,聚贤楼的时候,太子不是很强势吗?
拿着登门礼上门,效果这么好的吗?
进入大殿,分别落座,李贤指着茶杯说:“王老先生可以尝一尝,孤这种清茶,滋味还是不错的,比起茶汤来,虽然缺少味道的变化,但是先苦后甜这样简单的意境,更为典雅。”
王琼喝了一口,果然,虽然比起茶汤来,滋味少了许多,但是这种简单的味道,也未尝不是一种妙趣。
放下茶杯,王琼开口道:“太子殿下,老夫今日来东宫,就是希望跟您商量一下那烈酒的问题。如果殿下只是购买粮食,这样的交易未免无趣。只是既然殿下不想卖掉方子,那么,我等也可以商量一下,老夫想要用部分的粮食,换取烈酒,您意下如何?”
李贤嘴角带着笑意,说:“老先生是想要为自己的家族购买呢,还是想要售卖?”
“自然二者皆有,只是不知道殿下可愿意答应?”
就知道世家的家主也不是简单人物,只是一天,他就纳过闷来,把视线转移到了烈酒的经销上。
毫不夸张地说,虽然李贤手里握着烈酒的生产,但是,能赚的钱,未必有他们王家多。世家掌握的生意很多,所以他们运输的能力,堪称大唐的前列。而这些条件,还是李贤并不具备的。
想了想,李贤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可以,只是,老先生,咱们既然要合作,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比较好。您想把烈酒的生意,做遍全大唐,这是不可能的。孤不可能成为你们王家一家的生产力。所以,您能经营哪些地方,咱们还是规定好了的比较好。”
听到这话,王琼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