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擅自开战,不是明君所为!更何况竟是为了一个……就算陛下今日要治臣的罪,臣也要忠言逆耳了!” 姬戎此话一出,季思安感觉这帐内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呼吸一口都带着冰渣。他缓缓退了一步,屏住呼吸,生怕被殃及。 “将军的意思是,为了天下可以,为了一人不可以?”郁时桉沉眸,身上的杀伐之气一下子重了,压迫得季思安不由更加紧张。 在姬戎眼中,郁时桉一直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小孩儿,骤然一见气势如此深沉的他,倒有些不真切的感觉,一时间口中的话语有些无法言说了。 郁时桉脸上漠然,目光从季思安、姬戎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不远处沈木溪修养的营帐上。 “姬戎将军莫不是忘了,他也是这天下之中的一员。朕想护住北楚百姓,亦要护住身边之人。” 听了郁时桉的话,季思安莫名想到自己看到慕子嘉昏迷不醒时的样子,那揪心之痛,是他不愿回忆的。 突然,季思安似乎共情了郁时桉,那种明明大权在握却护不住身边人的痛,怕是这至尊之上的人也承受不住的。 季思安不再缩在角落,他走到姬戎身边,抱拳道,“将军,末将觉得,陛下说的有理。” 姬戎不可思议地看向季思安,“你!你懂什么!” “末将的确懂得没有将军多,只是这些年边境困苦,民不聊生,这些不都是将军告诉我的吗?所以末将认为,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能解决边境问题,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不就可以了吗?” 季思安的话让姬戎一时无法驳斥。 “是啊,一直以来边境忧患都是我所担心的,南楚的日渐强盛也是后患,好不容易走到今日,终有一战之力了,怎么就因着沈木溪的身份,我就忘了这些呢?”姬戎心想,“莫不是人真的会被偏见所困,蒙了心智?” 姬戎想来,从一开始他对沈木溪的偏见就让他看此人处处有错,其实,不管是政事亦或今日剿灭叛军,沈木溪都有不可磨灭的功劳,难道就因为他的身份,就可以抹杀这些功绩吗? 郁时桉观姬戎表情变化,就知道他自己能够想通。 “此事也急不得,还需细细安排,你下去与季思安理个章程,呈上来。” 姬戎明白郁时桉心意已决,也不再说什么。 出了大帐,刚好遇到刚看完沈木溪出来的白令仪,姬戎纠结的面色引起白令仪的好奇,她凑到姬戎身边询问。 姬戎却说她一个女子,少掺合,就要离去。 这可算惹到了白令仪,她一把揪住姬戎袖口,拽着人就往营边走去。今日非要让这个木头脑袋瞧瞧,自己是不是帮不上忙! 季思安看姬戎被拽走,也忙着回去看慕子嘉。 片刻后,六部大员全都匆匆忙忙赶到大帐。郁时桉将郁司程犯上谋反一事向他们说了清楚,众人皆是心惊。不敢想,郁司程竟狼子野心到这个地步,甚至不惜勾结外敌。 “陛下!郁司程罪不可恕,只是不知那陈家可有参与?”刑部第一个站出询问,毕竟此事事关重大,陛下若要严查,那他们刑部还是得先心里有个数,避免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 还不得郁时桉回话,一个差点死在叛军箭下的官员冷哼一声,说道,“叛军攻入营地之前,陈家人就不见了,大人说,陈家与此次谋反一事,有没有关系呀!” 话虽如此,但陈家在世家中盘根错节,势力不容小觑,若是要连根拔起,怕是牵连太广。 众臣都知道其中关系,不由都在等着郁时桉发话。 “诸位,谋反一事,若还是遮遮掩掩,那么莫非你们想等着刀架到朕面前了,再来彻查?” 郁时桉此话一出,众人心中就有了数。陛下此番怕是要借着此事将世家在朝中的势力连根拔起! 在朝多年的几位老臣,不由小心打量起坐在上位的少年天子。 面容俊朗,眉眼深邃,明明是一双沉静如星的眼眸,却凝着令人胆寒的锋凛锐利,叫人看了,无形有一种压迫感。 郁时桉有条不紊地吩咐各部按照他的安排下去行事,并将追捕陈家余孽的事交由皇城司去做。待一切结束,已经月上中天。 大臣们相继散去,走到营地场中,刑部尚书看着那皎皎明月,不由感叹,“这月色锋利,哪儿是那碎云能盖的啊!” “老大人这也看出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臣走到他身边,满脸怅然说道,“这叛乱,怕也在陛下的算计之下。” 刑部尚书不多做回答,只是摇着头向前走着,“不可说,不可说!这浪潮被你我赶上,也只能顺流而上了!难说,你我这老骨头,还能见一见那浩浩盛世,岂不妙哉!哈哈哈……” 朗月当空,明日应是艳阳高照! 这边,郁时桉处理完政事,马不停蹄地赶回去看沈木溪。春暮见他一日未进饭食,特地让人端来了燕窝粥。 “放在那儿,朕待会用。” 郁时桉头也不回,继续专注地拿着布巾替沈木溪擦拭。 今日白令仪来替沈木溪施针拔毒,说既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若一次将沈木溪的痼疾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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