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演。蓓赫纳兹没有干预,只是冷静地看着李漓被揪着耳朵、叫苦不迭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哈迪尔见状,急忙上前劝阻,连连说道:“好了好了,少爷,锦云,都别再闹了,差不多得了,赶紧谈正事吧。”哈迪尔试图让这场戏谑的争执平息,显然在他看来眼下的局势不容浪费时间。
然而,李漓和李锦云仿佛没听见哈迪尔的劝告,依旧在互相斗智斗勇,彼此都不肯让步。李漓原本想着趁李锦云分神时伺机还击,然而就在这时,李锦云之前说的那句话——“如今主上多半还在世呢”——突然在他脑海中回响。他猛地意识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分量,原本嬉闹的神情瞬间消失,整个人变得凝重而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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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漓缓缓直视李锦云的双眼,语气不再带有半分玩笑:“你刚才说……伯父他老人家怎么了?”他的话中透露出不安与急切,仿佛在预感到即将到来的不祥之事。
这一问让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李锦云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更加凝重,空气中的紧张感骤然加剧。
李锦云松开了揪住李漓耳朵的手,神情迅速从戏谑转为严肃。她没有多说,直接将身旁那个沉重的包袱递到李漓手中,“给你!”
包袱外层包裹得十分严实,厚重感让李漓感到了一丝不安。他接过来,缓缓解开了包袱的一角,里面的内容顿时让他的心一沉——一封折叠整齐的书信,两枚沉甸甸的印玺,还有那面代表后唐威仪的大纛。
李漓的眉头立刻皱紧。印玺和大纛,这两样东西对他再熟悉不过——它们象征着李常应,象征着荣誉与责任,也意味着某种紧迫的交接。心中不祥的预感迅速升腾,李漓意识到,伯父李常应一定处于极为危险的境地,否则他绝不会轻易交出这些重要的标志物。
李漓立刻拆开了李常应给他的书信,书信是汉语写的:
“吾侄漓鉴: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今以此书托汝,所陈非家事叙旧,乃时局所迫,不得不言。
耶城局势危急,绿衫贼寇猛攻不止,吾等久守于外,粮草短缺,士气渐疲。虽竭力抵抗,然敌势汹汹,吾恐局势难以长久。数月鏖战,余力几尽,吾虽心存不甘,奈何天命不可逆。
汝应知,吾与波斯旧主情深义重,先主封地赐爵汝祖父于阿庄,有恩于吾族,吾誓以此身守其承诺,不愿弃盟背义。虽知此行多凶少吉,然吾心已定,宁成仁而取义。族中众兄弟多欲随吾共赴此局,然余自知吾人无须全族以他人之一城为殉,故命锦云领我沙陀军护送印玺、大纛及汝处。此举,乃为我族之延续。
印玺与大纛,乃祖上流传之物,汝当承之。此二物非仅象征权位,更负族中重托。吾本欲亲手传授,然时不待我,今日托付于汝,实为不易之举。望汝不负吾所托,肩此重任,扶持族业,保我唐室李氏之血脉延续。吾知汝志向远大,必能成大业。若耶路撒冷失守,吾族或不免迁徙,尔当为族中领袖,指引举族前路。至此,吾人乡里阿庄所有之人口土地等一切,尽数托付于汝。
锦云既至,沙陀军与敌俘皆交于汝,切勿懈怠。汝亦当为族人谋得一席安身之地,保其周全。此等敌俘,多彪悍枭勇,然其本为敌邦之奴隶,无国无家,若汝善待之则亦可为汝所用,汝当善用之。
吾已无复多虑,然汝之决策,关乎族之兴衰。吾留此地,虽知前路凶险,然心无憾。吾等流离至此本无乡土,吾等亦不必马革裹尸还矣,然率海之滨何处不可入土为安哉!
汝若承此重任,当以族为重,不可私怨自扰。君子之志,在于四海,切勿为局限于一城一地而心怀疑虑。
此信言简,然字字沉重。望汝能早日定计,吾心亦安。若天命使然,吾愿在另世与先祖相见,然汝当于此世光耀门楣。
李销 手书
书于耶城外三十里绿寇阵前
耶元一零九七年冬”
“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漓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手指紧紧握着包袱的一角,眼中不安的情绪渐渐蔓延。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却还无法完全揣测背后的复杂局势。
站在他面前的李锦云,目光坚定,神情带着多年沙场锤炼出的冷静与刚毅。她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权衡如何将真相呈现给李漓:“耶路撒冷的局势已然极为危急。法蒂玛王朝的马穆鲁克军团早已发动猛攻,战况日益恶化。主上奉塞尔柱皇帝之命,率领军队驻守城外,指挥对抗埃及军。数月来,他顽强抵抗,但敌军的实力远超我们预期,形势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