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刚好,天上地下还有任何植物比它合适形容温仰之?
有些人,从开始就在退缩,负不起她的责任,也给不了她未来。
却一直没有说过,就任凭她与他发展,如果不是她看出问题来了,也许都不打算说。
她视若珍宝的那棵蓑衣枫,其实只是不切实际的妄想,早就应该挖断送走。
第一次见到他就在蓑衣枫下,并不是什么好的寓意。
云欲晚低着头,江应聿仔细看才发现她在哭,一滴眼泪落进碗里,但她不说话,只是扒饭,把眼泪一起吞进去。
江应聿坐在她对面,有种难言的心痛,仿佛看见她哭,都知道她受了什么程度的委屈。
他是知道millie的树对她有多重要的,毕竟他见过,现在她却要挖了它。
可以让她做出如此决绝的抉择,只怕有些人是做出了足够让她失望的事。
得到她的却不珍惜她,他想保护她都只怕没有机会。
她一直在扒饭,眼泪掉下去她也不管,饭剩得不多,就十几秒的事情,他想要伸手递给她纸巾,她却没有给他安慰她的机会,吃完就马上上楼了。
江应聿从未有过这种感受,明知是自己的机会,她越对另一个人绝望,他的机会就越大。
但他只觉得心痛,看她只是提到都忍不住哭,他只想着如果她不伤心就好了,一点窃喜都没有。
她上了楼就立刻给他发消息,仿佛冷静平淡:“我们坐半个小时后的高铁过去可以吗?”
看见消息他仿佛阵痛,给她回消息:“可以。”
伦敦到比利时,坐高铁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江应聿的申根签证还有效。
登高铁的时候,她已经像什么事都没有了。
江应聿托她在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上写名字,怕弄丢。
她拿马克笔写江字,刚写到氵
忽然就停住了。
三点水。
江应聿看她停住了:“怎么了?”
她抬眸笑着敷衍过去:“没什么。
—
其实温仰之的选择是对的。
当他再见到云欲晚的时候,她坐在比利时布鲁塞尔的大广场。
坐在哥特式的教堂之下。
她很安静,安静得和前段时间看到的她完全不一样。
很静谧,波浪般的长发没有再张扬地散下来,而是很内敛地盘起来。
她像一个没有被爱过的人,会识眼色地收起自己所有可能让别人觉得麻烦的情绪。
好像已经习惯了,就这么坐着,不出一点声音。
深深嵌入她身体底色的沉默、无言。
白鸽盘旋在她身边,叼走了她的面包袋子。
她没有和别的游客一样尖叫着去追。
而是看着它们叼走,好像习惯别人拿走属于她的东西。
反正,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仿佛已经劝服自己,也许是她想错了,一开始就不是她的。
她穿着很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用平庸的羽毛,声嘶力竭地将自己淹入哑口无言。
只有江应聿过来的时候,她微微弯起眼睛笑了一下。
江应聿拿着她被鸟叼走的面包,离得太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温仰之看见了她笑了一下,江应聿站在她面前,弯腰看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她破愁为喜,温吞地笑了出来。
她拿着面包,轻轻拆开来,慢慢地吃着,笑着看江应聿说话。
好像开心追面包这样的小事有人替她做。
明明以前这些笑都是对他的,因为他有意构造的惊喜,因为他不说却做到的事情。
江应聿坐在了她身边,她一直看着江应聿。
江应聿说什么她都带着浅笑。
哪怕只是短暂地被爱,她都是被人稳定爱着,她看起来很幸福。
也许也应该。
因为江应聿什么都可以给她。
有鸽子停在她脚边,她和教堂、广场、鸽子像一幅油画。
他的选择,也许是错的。
就这么站在后面看了他们十几分钟,他手臂上搭着风尘仆仆的风衣,站在那里,只能空看着他没见过的云欲晚。
不像和他在一起时的主动,像是一个完全新的人,是被动,内向的。
不需要用张狂来掩饰不安,不再需要硬撑着,也没有不着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