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恙不会嘲笑一个有野心、有实力、在行动的人,她那般说只是想让蒲韦知晓,同她做交易是不亏的,因为她知道他想要什么,给的交易也是他所需要的。
所以看着他挥舞的动作,虞恙走上前抓住了他的臂膀,让他的的动作一滞,停在了半空。
虞恙笑意满满,手臂用力让蒲韦抬起的手臂回到他的胸前,微仰起头:“这些只是我的诚意,这个才是我的定金,但就要看你有没有资格拿到了。”
说着,虞恙用她的左手从腰腹处取下一枚玉质配饰,上面云纹袅袅、仙鹤腾飞。
为了让蒲韦看得清楚些,她还抬高手臂在他面前晃悠,自信一笑:“这个标识,你们这些学子应该都知道吧?”
蒲韦自然知晓,这是云鹤太学的标识,是所有学子想进入的圣地,不仅因为它几乎囊括了天下的圣贤典籍,还因为它里面的教习先生是天下惊才,名流宰辅、先贤大家,更因为他是学子进入政坛的温床、摇篮。
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入学条件也格外严格,除却那些权柄极盛的皇家氏族,进入云鹤太学的首要条件就是非举人不录,且因云鹤太学条件优越,所需费用亦是昂贵不菲,所以这般条件,致使有些学子止步于此望洋兴叹,有心却无力,只得放弃这一捷径,或自学苦读、或请学研读、或早谋差事。
一重考试一重天堑,若他榜上有名,自然想要再进一层,可上层资源壁垒又岂是他寒门子弟能容易接触到的?
要么加入某个氏族成为他们的附庸,借着他们施舍般的资源,脚带镣铐的往上走。要么就放弃宏愿,寻个差事,忙碌失意一生。
道路的临界点,给蒲韦的就只有这两条路,所以在看到第三条路出现时,他如何会放手?即使这条路也并不好走,但出现了那就意味着能走。
只是他没想到现在这第三条路还能衍生出捷径。
但捷径不是无缘无故的,是有价码的,这是他早就知道的。
所以在虞恙点破他的志向时,他恼怒羞愤之余更多的是借此想获得更多的便利。
只是没想到,虞恙能拿出进入云鹤太学这样的便利!
他惊喜之外,更多的是深思犹疑了,如此的不对等交易条件,虞恙所求之事是不是真的只是表面之意?这样的事到底值不值得他冒险一试?
蒲韦看着微微转动的玉佩,瞬间思绪翻飞,在玉佩悬停了,才看着虞恙的眼,慢慢开口:“虞女君有如此条件,何愁找不到能陪你演戏的人?”
虞恙看着蒲韦黑沉沉的眼眸闪过的嘲弄,轻轻一笑,回道:“但他们不像你能走得长远。”
“哦,你这是想做长远交易?”
蒲韦眼睛微眯,看向玉佩嗤笑一声,拖长语调。
他的未尽之语,虞恙自然懂得,点点头,“当然,如果可以,最好是一场长戏。而筹码——”虞恙语气微顿,将手中的玉佩调转方向,捏住一角,动作自然地塞进他侧面的衣襟,语气悠悠:“自然能让你满意。”
“希望如此。”蒲韦没有阻拦虞恙的动作,“那么期限呢?”
“等你平步青云之时,如何?”
虞恙给出的期限让蒲韦很是惊诧,想不到虞恙能这般慷慨识趣,不过却按捺不表,讥讽出声:“你这是要给我制造污点啊?加官进爵、高官俸禄却抛弃糟糠的伪君子?”
对于蒲韦的指责,虞恙不恼,只是意味深长地劝慰他:“我家这个情况你也知道,审时度势,是人之天性,没人会说你什么。就算说了,你在乎?而且,你不觉得,有弱点、污点的人更好点?”
“哼!”对此,蒲韦只是闭上了眼,冷哼出声。
虞恙却笑了,知道这是答应她的交易了,也不打算在此逗留了,“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郎君了。后日还请你与令慈过府一叙。”
听着时间,蒲韦眉头微皱,他知晓虞恙的事情应该是事态紧急,没想到会这么着急,不由开口:“你怎知我母亲会同意?”
他的这话是问虞恙怎么会确定她的计划能实施下去,虞恙自然是没有十全十的把握,但她知晓应该用什么样的条件来让蒲韦答应,至于他母亲的意见,就交给蒲韦吧。
以她的诚意和定金,这些事想来也不需她再来操心了,不然她就该重新考虑这个交易了。
虞恙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这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了,你说对吗?”
直白的话语,让蒲韦舒缓了眉头,比起虞恙刚才的冠冕堂皇的威逼利诱,他还是比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