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棋弈场,有点小得瑟的周壑,慢慢将面上浮动的神情扯平,目光幽深的盯着拿在手里的册子,似乎能隔着册面看透册子里新鲜出炉的印章一样,久久,才故作潇洒的摇了摇册子,别进衣襟里,再度将别在后腰的娟扇拿出来,不要脸的感叹:“爷这张脸真好用!”
然后惋惜:“只是可惜,刚才小爷拿错了,这成了一个废章。”
“那就扔了,再去一趟。”
谢适瞥了一眼周壑,不想理会他的小动作,对于他故作炫耀的惋惜,神情淡淡,给出直接的方案。
“我做的糊涂事,怎好再去麻烦商女君?”周壑却是摆手,一副为他人着想的模样,“不过一个章罢了,以小爷的才华,轻轻松松啊。”
“随你。”
谢适抬步往前走,周壑造型也不摆了,赶紧跟上去:“别啊,难得一起参会,总不能让你陪我白跑一趟,你也去盖个章啊!”
“我自认技不如人,就不去丢人现眼了。”谢适看着窜到他面前来问的周壑,直接伸手按住他的脑袋,往旁边推开,“挡路了,西施。”
周壑顺着他的力道,往旁边偏去,又转了一圈,偏回来,嬉皮笑脸:“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在是在躲人呢?”
“既然躲,那你干嘛露面呢?”
“你看着别扭的很,像是在生闷气,跟谁较着劲,是不是虞恙?”
“虞恙真是女大十八变,如果不是她那恶魔微笑让我吓一跳,我都不敢认,简直给我造成心理阴影了,生怕她一笑,你突然就给我制住了。”
“你俩之前的关系好的连我一起收拾,怎如今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
“是因为她成婚了要避嫌,还是——”
周壑及时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因为他说出这样的话后,谢适脸上带着的假笑消失了,给他看得连忙闭嘴,以防因口舌之快,触他的霉头,最后自己遭罪。
但——
周壑的性子,并非那种识时务之后就会乖巧老实的,他是那种只要没发火,他就敢继续撸胡须的人。
时隔多年,周壑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呀?!”
当年的事他也不清楚,只知道一夜之间,两人就分道扬镳,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种,偌大一个上极城,这些年两人硬是没有再见过面。
他本是因为虞恙是谢适带过来,才一起玩的。
两人突然间割袍断义,他不好问,只能站队,表明立场,对虞恙她们这边新结识的朋友也逐渐远离。
好在,都是体面人,见了面也能交谈两句。
比之之前有谢适虞恙在时的热络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因此他内心对谢适与虞恙,冰与火的这种极端关系变化,是非常非常好奇的,只是碍于,当时他们的关系太过恶化,不要说问,就是他们靠近,都不一定有个好脸色。
所以憋到今天,他奇心不死,还是问出了口。
而且他还特别机智的问完就逃离谢适身边,与他隔着两三步距离,偷瞄他的神色,以防他突然爆起,给自己来两拳头。
“......”
谢适沉默了一会,脸色很难看,还是说出了口:“就谈事没谈拢,谈崩了。”
就这?!
周壑震惊,大为不解。
当时的你们是少年人,不是稚童好吧?!
好幼稚!
周壑突然的又远了一步,他是想离谢适这个幼稚鬼远一点,免得被沾染上稚气变傻。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什么事儿啊?”
谈不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跟你有什么关系?!”详细的内容谢适不愿讲,两步上前,抬脚就往周壑的腰间去踹,嘴里还骂道:“死八婆,想看热闹,看到我身上了是吧!”
“嘿嘿!”
周壑早就预防着了,腰肢灵活一闪,轻松躲过,“不讲就算了,动手动脚干嘛?有失风度啊,谢郎君~”
“你不就喜欢这种?”谢适反问,冷笑,追上去,继续踹:“看你就是皮痒,得找个人治一治!”
周壑闪躲间,口出狂言:“能治小爷的还没生出来呢!”
谢适突然站定,抬手作揖,扬起假面的微笑:“周大哥!”
“!”
周壑闻言,身体一僵,愣在原地,嚣张的气焰顿时熄得像鹌鹑一样,收回反击抬起的大长腿,站定,故作镇定的慢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