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可卿稳坐咕酪兽背,见乔峰确实追不上,也累得够呛,拍拍咕酪兽背,对它说:“咕酪兽啊,就让乔大哥坐上来吧。”
咕酪兽似乎较听阮可卿的话,放慢速度,乔峰一个健步踏了上来,自然地坐在阮可卿背后,大笑一声,对阮可卿道:“小卿,拿酒来。”
阮可卿摸出酒坛,递给乔峰,咕酪兽难得没有说话,乔峰开怀畅饮。
他发力狂奔,已有大半日时间。虽说远没到灵力难以为继的程度,可全身已是酸软乏力。
一坛烈酒下肚,他已微有醉意。
咕酪兽驮着二人,风驰电挚,疾风吹的两人衣衫猎猎。
阮可卿顺势仰靠在乔峰胸膛,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乔峰亦在心中感叹着:人生得意,莫不如是。
至于身边之人,到底是阿朱,或是小卿,实无分别。
乔峰一连喝了两坛,而后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头枕着阮可卿大腿。
阮可卿则背靠骏马,骏马低着头,舌头快要舔到乔峰脸上。
不远处,咕酪兽蹲在一匹马背上。马儿极为驯服,放开蹄子左右奔腾。
眼前一派祥和景象,乔峰十分放松,心里不禁有种水乳交融的感觉。
修为在这一刻,彻底稳固,甚至略有提升。
一连多日,要么乔峰与阮可卿,骑着咕酪兽在天上飞行。
要么乔峰与阮可卿骑着咕酪兽,咕酪兽再骑着白马,在草原上奔腾。
累了乏了,再寻一处溪边,宰上一头羊。搭上一个火架,烤着羊肉,喝着烈酒。
两人一兽,都极为惬意。再往后,乔峰甚至已不去看天上的迷魂障,他有种夙愿得偿的感觉。
曾梦想着与阿朱,在塞外牧马放羊,纵声高歌。如今虽说物是人非,可心中的感觉不变。
有酒有肉,有情有景,有骏马奔腾,也有草原一望无垠。他甚至希望,迷魂障多留几日才好。
也不知阮可卿到底带了多少酒,乔峰时时放歌,日日迷醉。
阮可卿却总是取之不尽,喝之不竭。
阮可卿像个乖巧的小媳妇,每当乔峰醉去,总是悉心照料。
平日在一起时,总是想乔峰所想,做乔峰所做。从未提及自己的酸苦,更无一丝怨怼。
她仿佛无欲无求,似乎整个世界,只有一个乔峰。
咕酪兽也更活跃,天天与乔峰斗嘴,而乔峰总是一败涂地。
这一日,乔峰再次酒醒之后,挣开眼睛一看,见一轮烈日高悬空中,迷魂障已经消失。
不仅如此,放眼望去,崇山峻岭,绿郁葱葱。草原也已经不见,骏马牛羊也消失无踪。
就连咕酪兽,也不知去向。
乔峰猛地坐起,转头发现,只有一个阮可卿,还陪伴在身边。
只是阮可卿发丝散乱,面容憔悴,眼神恍惚,像是大病了一场般。
乔峰大吃一惊,急忙将阮可卿搂在怀里,问道:“小卿,你,你怎么了?”
阮可卿目光羸弱,有气无力地说:“乔大哥,小卿对不起你,小卿,小卿骗了你。”
乔峰替阮可卿检查过后,知道她只是心神损耗过度,身体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劝道:“你先好好休息,有事过两天再说。”
阮可卿不同意,拉着乔峰的手说:“不,乔大哥,我已经耽误了你三月时间。现在一个时辰,我也不能耽误你了。”
乔峰奇道:“什么耽误了我三月时间?”
阮可卿道:“迷魂障,骏马牛羊,无尽的草原,那都不是真的,只不过是在我的无边幻境里。”
阮可卿以为乔峰得知真相后,不说大发雷霆,一定会怒气勃发。
谁知乔峰十分平和,而是问了句:“你是说,从我们见面,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么?”
无边幻境里,乌云遮天,根本不计时日,乔峰这才由此一问。
阮可卿答道:“是的,整整三个月时间。”
而后伸手抚摸乔峰面庞,说:“乔大哥,你会不会怪小卿,太过自私,耽误了你的大事?你是不是很生小卿的气?可是小卿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从认定你后,二三十年来,我们相处的日子,屈指可数。我在山中等你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将你等来,可待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要再度分别。你又不肯带着我去鬼族,我就只好出此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