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举伞也不戴遮阳帽,被空气热浪蒸腾着反而使她有种受虐的安心感。往年酷夏之季,没有汽车代步她是绝不会出门的。那时的自己冷一点儿热一点儿都会哼哼唧唧的和家人发牢骚,虽在外被公认为贤妻良母,其实私下里安逸常耍些小儿女的娇里娇气。
轻锤自己心口。安逸,不能再怀念以前那个温馨完整的家,那些倾尽心力经营的小日子!安逸,你再也回不去了!
一直以来她都拼命麻痹自己、乖乖扮演着好女儿、好母亲的角色。可最近安逸在害怕!
因为一个令她惊惧的发现:独处时,在没有其他人做自己参照物之时,安逸有时竟然分辨不出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听说掐自己觉得疼便是醒着?狠狠掐了一把......没感觉,原来是在梦中。刚舒展眉头放松下来,痛感却缓慢传来......难道我在醒着?
经历了几次之后,安逸才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或许是心理连同身体——出状况了。
记得云清山那位老道长提点过自己:如果人不压抑自己悲伤的情绪,放心的让自己经历悲伤,经历心痛后,自然会慢慢转为其他情绪。
放心的让自己悲伤......安逸心中喃喃。不行!她做不到!她不敢做到!
如果那样,出现在悠悠和父母面前的将会是一个懦弱无能、离开男人便哭天抢地的寄生虫!
但她并不是!
离婚后,她仍是那个端庄娴雅的贴心妈妈,仍是继续为父母带来幸福的懂事女儿,更在职场中成功证明了不输当年的工作能力。她,怎么可以去放肆的展示悲伤?!
不屑嗤笑一声。可终究怕身体被刻意营造的麻木冰封住,进而她发现自虐的寻找一些本可避开的身体磨难似乎效果不错。
诚如现在,安逸享受着烈日炎炎下的高温压榨。一路走下来,周身已逼出了薄薄细汗,对体质寒凉的自己来说有种舒畅轻松之感。
忽的顿住脚步,我要这舒畅做什么。安逸默然,快步走进冷气充沛的地铁车站。
手机滴的响了,邮箱接收到一封系统信息,显示安逸到公司了。丁鸿凝思片刻走进衣帽间。早前他让Amy找维护人力资源系统的工程师开发一个新功能:可以设定特定人员、特定时间通过门卡进入公司后发出邮箱提示。且权限只他一人。
搞定这个功能并不难,工程师暗自腹诽难道公司有商业间谍?否则要这种防御功能干嘛。如果知晓他家老板只为追女而已,一定会哀嚎引以为豪的技术被堕落至此。
走进太阳科技,在见到安逸的那一刻,丁鸿心生悔意。明知这女人可能没被他临时找的借口糊弄过去而提请辞职,却仍心存侥幸,甚至抱有一丝希望的匆匆赶来。
近年来情感上的顺遂、积攒的魅力值膨胀着丁鸿对征服女人的信心。
他认为安逸并非多么清高、无邪甚至迟钝,而是对双方自身条件定义后的不敢置信罢了。
如果知道昨天之后,人家已将他丁大少列入法制咖的范畴,必会被气到呕血。
“老板好。”安逸起身,低垂着眼眸。
一眼便已了然了。丁鸿失望至极,径直走过、推门进了总裁室,再重重甩上门。门后是他满溢怒火的双眼,猛地一回身挥拳砸在玻璃墙上,那位置正是安逸所在方位。
咚!一声闷响,刚刚落座的安逸被惊得仓惶而立,手中文件掉落散乱一地。顾不上去捡,她焦虑不安的望向总裁室。难道老板跌倒了?撞到墙上?赶忙迈过脚下文件跑去敲门。
门打开了,站着面无表情的老板。
“您没事吧?我听到好大一声响动......”安逸边说边上上下下打量起面前男人。今天老板穿了一件复古做旧撞色门襟设计衬衫,袖子堪堪被卷到手肘处,下身米色休闲西裤,脚下与西裤同色系软质皮鞋。
呃~穿得很严实呢,肉都没露出几块。在安逸的记忆中,老板向来只穿长袖衬衫,即使那次云清山团建也不例外。在自己员工面前,丁鸿不曾穿过短袖,更别提短裤了。再热也只是如今天这般精致考究的卷起一截袖口。
所以安逸看不出自家老板有没有受伤,只能说——没见血。
可刚才那动静实在很大呀,仍不放心的抬头追问:“老板,您撞到哪里了吗?”
丁鸿笑了,笑容赏心悦目的反倒把安逸惊住:老板撞到的是头吗?而且撞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