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祁怃眼睛轻轻眨了两下,瞧了他一眼,给他倒了杯温茶。
章珏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的青黑虽不明显,但下巴处的胡茬似雨后春笋一般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这几日风吹日晒的练兵布阵,才算是让他的形象真正的走向了一位将军。
\"小七,我从未上过战场,我只在秦家演习练过兵,现如今这几万人跟着我这般愣头青走,如若我带不回来他们,我才是真正的罪人,他们是秦家仅存的兵了。\"
随胡茬冒出的还有在心底埋藏已久的焦虑与自卑,他只是秦家人,但不是秦家兵。
祁怃将杯子推向他手边,忽的一推让圈口沁出几滴茶水,打在章珏的手背上,却没有滑下去,变成一滴圆润的水珠。
\"你是秦家人,就是秦家兵,至此一战,你只会胜,不会败,秦家的清名在等你翻盘,秦家兵只能你带领,秦良玉,你也终会是一块良玉。\"
章珏抿紧了唇,有些失意的看着坚定的祁怃,声音发散:\"我们真的会赢吗?\"
\"会的。\"
章珏从祁怃屋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一晚上的商讨加鼓励让他自信了不少,于是他信心满满的又去练兵了。
眼看着章珏离开他的院子,随着他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门边,祁怃猛的吐出一口黑血来,紫黑的血液里夹杂着几缕红色,缓慢的顺着桌布往下滴淌。
他被血浆糊住的嗓子不住的发出呜咽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闷咳带出几缕黑血,五脏六腑的疼痛让他无法在安然的坐在凳子上,他脱力的滑到地板上,嘴角无法停止溢出的血液缓缓流淌。
还有多少时间呢?
祁怃也不清楚,可以的一个月,也可能是今天明天。
他安静的贴在冰冷的地板上,静静回想着着自己的一切布局,这才发现几乎已经妥帖的布置完成了,除了见证伟大的胜利,就只有跟他们好好道别了。
但他还是不放心,总想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大结局,让他所有的好友都幸福的拥有余生,而不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正义胜利的结局。
可世界上究竟什么东西什么事情是完全正义毫无差误的呢?
祁怃也说不明白。
天亮了,又要起来了。
\"你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邹黎瞧着脸色阴沉喝着闷酒的温离,调侃的笑道。
\"闭嘴。\"
温离的语气很不好,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过,一瓶梨花白又很快见底。
他在闻到新拿来的香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了,但他以为是吉干的好事,毕竟他身边里,吉是最有良知的人了,没想到的是,竟然的凶。
邹黎一把夺过他的酒瓶,对着瓶口仰头一罐,辛辣的甜酒充盈了整个味蕾,她撇撇嘴,祁怃怎么会喜欢喝这么甜的酒。
她媚眼如丝,红唇轻启,青葱玉手在温离耳尖上游走,顺着皮肤肌理划入发间。
\"舍不得他就把他抓回来呗~或者,我也行啊~\"
邹黎语气里的暗示勾引都明晃晃的,白里透红的指尖在他脸上来回抚摸。
\"呵,他想要的自由我可以给他,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给他想要的一切。\"
温离一把将邹黎的手攥在手里,力气逐渐变大,捏的她骨头都嘎嘎作响。
\"你就不一样了,别想着勾引我了,你那一套对我来说没有用,要不是尊主还要派你去菁春,你现在已经死了。\"
说完就狠狠甩开她的手,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了,酒也不要了。
随着一声极重的甩门声,邹黎再也扯不出笑容来了,她看着手面上的红痕,如果不是尊主留她有用,温离刚才就把她手捏断了。
她怎样了?只不过心狠一些罢了,为何他温离要这样避她如洪水猛兽,还如此厌恶。
终有一天,她会让温离明白,它邹黎才是最爱他的人,唯一的人。
\"主上,别再喝了。\"
吉端上来一份醒酒汤,是他亲手煮的,他看着借酒消愁的温离,有些担忧。
温离睨他一眼,招招手让他过来坐,给他也斟了杯酒,示意他喝。
吉赶忙摇头,他毕恭毕敬的说:\"主上,贴身侍卫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温离听了,浅浅又平淡的笑了:\"是啊,毕竟现在就剩你一人了,清醒点好。\"
听着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