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琅抱着江梦的尸体,失魂落魄的回到张府,小斐已经收拾好了院子里的尸体,西域人已经收押,被抓的侍卫和乞丐均已治疗放出。
小斐担心的看着自己的老板像一抹游魂一般抱着那个差点成为他们夫人的女子,没有声息的胸膛和软若无骨耷拉着的手,无一不在彰显着她的消香玉殒。
\"堂主……您……节哀。\"
再多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小斐没有爱过人,他不懂失去爱人的滋味,他只是心疼自己的主上。
\"小斐,人抓到了吗?\"
沐景琅的嗓子沙哑到不像话,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啃咬了万千人的恶鬼,双目泣血,斑斑红色像朵朵红梅绽放在脸颊。
小斐愧疚的低下头,声音低沉:\"回禀堂主,没有,她速度太快了,我们没追到。\"
\"罢了,你去给祁怃回个信,我自己在这里待一会。\"
沐景琅小心翼翼的把江梦放在躺椅上,半跪着取出她藏在躺椅下的信。
或许是因为怕被发现,江梦把信卷成细细的一条,塞进躺椅的支脚里,皱巴巴的信纸上有几处晕染的浓墨产生。
‘阿琅亲启:
亲爱的阿琅,我是江梦,相比于安素雅这个名字,我更喜欢江梦,这个名字是我对自己的祈望,永远不可能的祈望。
我的身世不好,我也不屑于追求真实的父母,在不被爱的时候,活着都是个错误。
我被邹黎所在的组织收养,由邹黎一手带大,她才是我的母亲,也像我的姐姐,我所有的情爱和本领都是她教的,以至于,她非常的了解我。
跟你们相处的日子里我非常的开心,我感受到了身为江梦的感觉,我感受到了短暂的自由,我还遇见了你。
人们总说知足常乐,我已经非常知足了,我从来没想过活着回去,从来没有。
阿琅,我的命运从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能死在你的怀里,那将是我最满足的事情。
阿琅,在我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你像一束光一样照亮了污秽不堪的我,我并不像所包装的那般温柔可人,我也可以一刀杀死一个人村子的人,我的良知也只有那么一点点了。
我遇见你时,所包装的身份是一个父母被奸人所害的孤女,但其实,那对父母是我亲手杀得,他们收了我们的钱陪我们演戏,但我也真真正正当了她们几月的女儿,久违的感觉,我甚至以为我已经要成为人了,可是,当我收到杀死她们的消息时,我第一次反抗,我体内早已被种下的子蛊疯狂啃咬我,我妥协了。
我杀了她们,我忘不掉她们看向我失望震惊又理解的眼神,我真正觉得,我已经死了。
阿琅,对不起啊,我骗了你,祁怃已经提醒过我好多次了,我却还是没有改,没有办法啊,我的命不在我的手上。
这些日子扮做胡大娘的身份在你身边,算是我最后一次陪你了。
阿琅,好好生活,忘了我吧。
——江梦。’
泪珠滴落在地上,沐景琅故意的把信纸拿的远一些,他不想自己的泪水把江梦最后留下的字体打湿。
他摸出来一直带在身上的玉兰花簪,那是新给她打的,他一直留着,他温柔又颤抖的将发簪戴在她的发间,月光闪耀在玉兰花朵上,透着萤光。
沐景琅半跪着,珍重着把信纸收进胸襟处,与心脏紧紧相依,往前挪了挪,把她环抱住,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哪怕蹭的满脸鲜血也没关系。
放在腰间的手突然摸到了什么,他不可置信的从她腰带夹层里取出来那个花簪,与他送她的一模一样。
原来她没有扔,原来那个是个假的,当时他还在想,他用上好的玉打的,怎么会那么脆弱就碎了。
原来如此。
江梦,你死了,让我怎么办啊?我没有在怪你了,你为什么就离开我了。
我只有你了。
\"她死了吗?\"
温离一脸漠然的查着各地报上来的军情,菁春失守,曦月关没攻下来,现在只剩下琴绥和落京两个地方了。
\"死了,我计算好了一切,她活不下来。\"邹黎笑得有些悲凉,那毕竟的她一手养起来的小姑娘,看到她为了所谓的爱情甘愿赴死,简直恨铁不成钢。
\"计算好了一切?你计算好了,还能让菁春失守啊?嗯?邹大小姐。\"
温离冷眼相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细细翻看各地的军情,瓷白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