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朱氏的声音停下没多久,大牢里又响彻起许枫的哀嚎,紧接着就是许馨儿…
听着许馨儿那绝望嘶鸣,就连行刑的兵士都有些不忍心下得去手,可就算如此在田维问许邱生是否认罪时他依旧是闭着双眼紧咬牙关。
见许邱生如此,田维顿时心下一冷,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他一时站在原地望着怔怔地火盆出了神。
田伯温在与田维说起这个计划时,他就觉得不太稳妥,因为许邱生将罪名认下,那他的家人最后也是一个死。
他并不觉得许邱生会在家人受刑的刺激下认罪,但奈何田伯温铁了心要赌上一把他也毫无办法。
但,田维清楚,就算这次赌输了,田伯温也最多只是丢掉宰相之位,而他,这个实施这一计划的人,恐怕就会成为这件事的替罪羊。
毕竟,最后陛下肯定还是要给朝堂百官以及天下人一个交代的。
片刻后,田维心一横,冷冷地看了一眼十字木桩上奄奄一息的许馨儿对着身后的兵士道:“把她抬下,换下一个,继续行刑!”
兵士愣了愣,小心翼翼道:“统、统领,已经没人了,许家除了许邱生本人外所有人都已…”
“没人了?不是还有那些下人吗?都给我一个个来一遍!”
听了兵士的话,田维侧过头看向兵士吼道。
“统…”
兵士本还想劝,但看到田维那冰冷的目光却是直接被吓得将话咽了回去。
没过多久,许府管家宏远被绑上了那个沾满许家三人鲜血的十字木桩。
很快,哀嚎声再次响彻整个大牢。
伴随着哀嚎声,大牢门口一辆华贵的马车在两排持刀侍卫的保护与十多名小太监的环卫下停了下来。
不多时,马车帘子被拉开,一位身着一身内侍宫装脸色惨白嘴唇却格外鲜红的老太监从车内探出身来。
见状,车旁站着的一位小太监毕恭毕敬的上前搀着老太监从马车内出来,在老太监下车时,那位小太监更是跪在了地上做老太监的人肉台阶。
下车后,老太监整理了一番着装,手持小太监递过来的一道条形锦盒,缓缓朝大牢里走去。
牢房内,行刑依旧在进行,因着宏远从小就有习武的习惯,所以别看他四旬有余又受了近两个月的牢里的摧残,但他的身体依旧还算强健。
在经受了来回一整套酷刑后,宏远依旧是保持着半清醒的状态。
“统、统领,还要继续吗?”
兵士颤颤巍巍地对田维问道。
田维只双眼血红的看了兵士一眼,兵士就赶紧立马继续动起了手来。
下一秒,哀嚎声再一次响起,但还未过去多久,兵士手上的动作就被一声高喝打断。
“圣旨到!”
伴随着那道尖锐的男声,那位手持锦盒的老太监在一众侍卫的拥护下缓缓走入了牢房中。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田维在心中惊叹一声后,木讷地转过身去。
来人正是女皇身边最受信重的太监,内侍总管——袁崇禧。
田维愣了一瞬,上前拱手道:“袁总管,这大半夜的您怎么到这地方来了?”
袁崇禧并未理会田维的话,甚至都没有正眼瞧上其一眼,自顾自地打开了手中的锦盒从中取出一道圣旨。
田维与屋内的兵士见到圣旨后,纷纷立马跪了下去。
老太监却没有立即宣旨,他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太监后,小太监扯着尖锐的嗓音对跪着的兵士道:“立刻给许翰长松绑!”
几位兵士本还打算看一眼田维的意思,但迟疑了片刻,他们还是起身走到了十字木桩前将许邱生放了下来。
经过下午喷吐的那口鲜血,加之这半宿的精神打击,许邱生早已经是气若游丝,刚被放下他就瘫倒在了十字木桩旁的地上。
老太监倒是毫不在乎,他缓步走到了许邱生身前,举起手中的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历朕按之,翰林院掌院学士许邱年卖国通寇一事,纯子虚乌有,以今日特录为清白,吏部即释之许卿及其家眷,为抚许卿两月牢狱之苦,特赐金币百枚,锦缎百匹,钦此。”
听着袁崇禧宣读完圣旨,田维顿时身体一怔,一个可怕的猜想也是缓缓在他脑中生了出来。
“陛下两月内对许邱生一事从未表露过明确的态度,却在伯父命我动刑后立马就下了这一道圣旨,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