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曼娘的兄长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得善了,梗着脖子喊:“跟你们回去指不定会被你们怎么样呢。如今是你儿子污我妹妹清白在先,我妹妹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既被你家公子占了去,那你们盛家就要负责到底!我们就在这个旅店里呆着,哪里都不去,你们家自己商量好了来给我家下聘,你们要是不来,那我们就告到官府去!就说你们盛家强抢民女,让你官都做不成!”
盛纮头大如斗,但还没完全失去理智,冷笑:“你一家出身戏班,令妹还当街攀蔑我二子,现在口供画押都在我手上,真要报官,你觉得府衙的人信你还是信我们?到时候,黥刺发配都是轻的。”
朱大哥哪里懂律法上的事,被盛纮一顿恐吓就缩回去了,抱着朱曼娘支支吾吾,再憋不出一个字。
盛纮不再理会他们,抓着长枫上了车。
……
大娘子半个时辰前被盛纮的人请到正厅,说是主君让她等着,她莫名其妙,嘀嘀咕咕。
林噙霜没办法跟出门去看好戏,听说盛纮叫了大娘子去正厅,便也带着墨兰到正厅里来,脸上一派得意洋洋。
大娘子最看不得她这副模样,眼下又等得烦躁,便怒道:“主人家商量事情,你一个奴婢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林噙霜扭着帕子笑说:“主母怎生这番不容人?都是盛府的屋檐,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大娘子:“我不容人?我不容人是怎么让你在盛家好吃好喝了这十多年?是怎么让你生了一个又生一个?你个得寸进尺的贱婢!”
林噙霜:“大娘子,说话就说话,您怎么总是爱开口骂人呢?”
大娘子:“这是我的家,我爱骂谁骂谁,要你个贱人说嘴?”
林噙霜:“您有功夫在这骂我,还是先想想一会儿怎么救你的好儿子长柏吧。”
大娘子听到“长柏”两个字瞬间清醒,再顾不上和林噙霜斗嘴,问:“长柏怎么了?”
林噙霜故弄玄虚,对着自己的指甲翻来覆去地欣赏,一边看一边说:“能怎么着?他做了什么事,你这个当娘的居然不知?”
大娘子:“柏儿向来规矩,能做什么事?”
林噙霜:“那我就不知道了。”
大娘子死死盯着她:“林噙霜,你对我柏儿做了什么?”
林噙霜看都不看她一眼:“我可不敢,我只是个做妾的。”
大娘子声音尖锐起来:“你到底说不说?”
林噙霜这才看向她,眼神冰冷:“怎么着?光天化日的,大娘子还想动私刑不成?”
大娘子厉声呵道:“来人,给我把这个贱婢捆了!”
葳蕤轩的下人早就看得牙痒,冲上前去抓林噙霜。
林噙霜的下人也一拥而上,两拨人推搡起来,墨兰站在一边大喊:“来人阿,大娘子要杀人啦!”
正扭打间,门口人来报:“主君回来了。”
林噙霜闻言,突然放弃抵抗,顺势倒地,哭了起来。
大娘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刘妈妈慌忙上前把她拉回主座上坐下,又把挤作一团的仆妇们斥退。
墨兰小跑着迎上门去,一边跑一边喊:“爹爹快来救我小娘阿!大娘子要杀她!”
盛纮却没有像往常一般搂住她柔声安慰。
他只是撇了她一眼,脚步都未曾放慢一下,仍旧朝正厅快速走去。
众人看主君来势汹汹,都收起了扯皮的心思,一个个收敛声色,刚刚还乱糟糟的正厅瞬间肃静,只听得到盛纮和他带着的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林噙霜依然半坐在地上,她知道盛纮为什么这么愤怒,她要为接下来的好戏加码,她要通过这一仗再次把对牌钥匙收回掌中。
她偷偷把头上的发丝扯乱了几柳,这才回过头来,看见怒发冲冠的盛纮和他手里沾着血的棍子,心中大为畅快,娇滴滴地喊了一声:“纮郎……”
喊到一半,她脸上的委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错愕。
她在盛纮身后看见了衣冠不整的长枫。
两个小厮一左一右地架着他,像拖破麻袋一样把他往正厅里拖。
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红色的血痕,那是家法棍子打出来的。
林噙霜再顾不上演戏,迅速从地上爬起,扑上前去想要从小厮手里救下长枫,却被盛纮一脚掀翻在地。
“你养的好儿子阿!这么小的年纪就敢去耍私娼,耍的还是刚被我家赶走的那个贱人朱曼娘,你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