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柏不想隐瞒长枫,道:“你与其担心一个寡情薄义的妇人,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父亲没把这件事报给祖母,是怕祖母又被气病,但是也说了,说……”
“说什么?”
“说不让阿妍姓盛。”
“不姓盛要姓什么?”
“姓什么随你,总之不能姓盛,也不能上族谱,更不能让人知道那是你的女儿。”
“呵,现在家里恐怕没人不知道这是我女儿了吧?”
“父亲说,家里知不知道不重要,绝对不可以让外边的人知道。否则……否则他就要把孩子打死。”
长枫心头一凉:“父亲怎能如此狠心!”
“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你未成婚,怎么就敢养外室?以后清白人家的女儿谁敢嫁给你?”
“那父亲当年不也是把我阿娘的肚子搞大,才把人娶回家中的吗?再说,曼娘不过是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就算把她娶回家里做个妾,那我们家就养不起了吗?”
长柏猛地摆头道:“你怎敢妄议父亲的阴私事!”
长枫:“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阿娘天天在院子里说,也没见爹爹怎么着。”
长柏:“那是他们,我们做子女的能一样吗?”
长枫吐出一口气:“哎呀,我本来也没想把人接回府里,每个月给些钱养在外头就完了。也不知是谁这么耳报神,居然把事情捅到父亲眼前。”
耳报神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不想回答。
长枫沉思片刻,道:“不姓盛就不姓盛吧,只要给她一口饭吃,能在这个院子里长大也就行了。”
长柏:“你知道就好。不要再去父亲跟前闹,现在这样安排已经是父亲格外开恩了,你若为这孩子好,那就好好收心,努力读书,争取考个功名回来,以后才有底气给这孩子谋个好出路。”
长枫:“知道了哥。父亲……父亲没说别的吧?”
长柏:“父亲要你禁足。”
长枫惨笑:“他把我打成这样,我不禁足也出不去呀。”
“你还笑得出来?”长柏斜眼睨他,“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该自己好好反省,还让这么多丫头围着你转,万一让父亲看到了,又该揍你。”
“哎呀,我都伤成这样,自己的阿娘和妹妹都不来照顾我,不就只能让这些丫头们伺候了嘛……对了,媚儿呢?”
“谁?”
“媚儿,就是我外头院子里那个。”
长柏想到媚儿的眼神就一个冷战:“被发卖了。”
长枫遗憾道:“这么快……都没来得及告别……”
长柏:“现在是什么光景?你脑子里究竟都想些什么?”
长枫:“哎,刚哥哥不都说了吗,事已至此,急也没有用了。”
长柏气得站起:“我看你是还没被父亲揍明白!东荣的人怎么板子都这么轻了?”说完,也不再看长枫,径直出门。
……
接下来几天,盛家忙得热火朝天,没人再有功夫去关心林栖阁。
明兰在盛老太太的举荐下成为盛家新一任管家,搬入寿安堂旁的暮苍斋,有了自己的院子。
王若弗念着世外高人,对明兰的新院子下血本地修葺,让老太太和盛纮都很是夸赞了一番。
王若弗得了赞扬,觉得明兰一家果然是自己的福星贵人,更加用心地对待静安居士和盛长栋,居然还破天荒地亲自去告知静安居士关于明兰立院的喜讯,问她要不要去给明兰的新院子做法事。
静安居士日常只会诵经祷告,哪里懂什么做法事?婉拒几次后看王若弗还是不依不饶,便拿出一本自己亲手抄的经,对王若弗说经文的法力最强。
王若弗如获至宝,捧着经书高高兴兴地走了,回头就偷偷塞进自己枕头底下,对明兰一个字没提。
明兰搬入暮苍斋后,长柏送了一只官窑花菇,明兰爱不释手,摆在正厅内,让所有人进来就能一眼瞧见。
墨兰送了幅《舐犊情深》的画来,明兰笑了笑,也让人摆在正厅,和静安居士在出家前送她的《李娘子镇守娘子关》挂在一起。
丹橘嫌弃道:“她把姑娘踢伤,现在又送来这样的画,难道是觉得现在姑娘掌家了,要来巴结,让姑娘念着姐妹亲情?”
明兰摇头:“她是让我记着,她有父亲做靠山。”
丹橘气道:“那咱们还有老太太做靠山呢!”
明兰:“祖母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