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柏成亲后的第三日,平宁郡主在齐国公府摆了一桌席面,说是感谢盛家当年延请名师授课于齐衡,把盛家阖府都请来家中。墨兰行动不便,长枫替她婉拒了邀约;齐衡则称病卧床,一步也没来过厅上。
席间平宁郡主说起自己前几天去玉清观算卦的事:“我当时是想给衡儿算算科考,那道士说,我们家里阳气太盛,需得认个干女儿来冲一冲,要找那种娴静温柔的,还得是六月出生的。”
王若弗大叫一声:“呀,明兰不正是六月出生的?”说完当时她就后悔了。
平宁郡主惊讶万分:“原来明兰竟然是六月生的?难怪我看她这么合眼缘呢!”
王若弗赶紧摆摆手:“哎呀,她就是个草席丫头,哪里能得郡主青眼。我的如儿虽然是八……”
平宁郡主仿若不闻,盯着明兰自顾自继续说:“我看这丫头安静乖巧、温柔可人,正合了那道士说的话呢。老太太,我知道明兰是养在您跟前的,不知道你舍不舍得让明兰认我这个干娘?”
王若弗心想说干嘛认明兰阿,要认也该认如兰!可哪里敢真这么说?支支吾吾地去看盛纮。盛纮也莫名其妙,惊疑不定地看老太太。
老太太笑眯眯地点点头,说:“这丫头要是能得平宁郡主这么个干娘,那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造化了。”
平宁郡主哈哈大笑,说择日不如撞日,当即拿出自己陪嫁来的白玉锁要明兰收下。
明兰兴高采烈地收了礼,给平宁郡主磕下三个响头,这门干亲就算成了。
回家路上,王若弗百思不得其解:“我如儿是嫡出,也是乖巧懂事、温柔可人,平宁郡主是哪颗眼睛长歪,怎么就只看上明兰?”
盛纮正高兴着呢,呵呵笑了两声,道:“你自己教出来的女儿是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如兰也就能忍个一时半刻,骨子里是什么样,人家平宁郡主能看不出来?再说,人家点明了就是要六月出生的,咱家三个丫头也就明兰合适啊!难道你还想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让郡主去认其他家的女儿?”
王若弗:“不不,当然不是。虽说认的不是如儿,但好歹是我家的女儿,这从今以后咱们家算是和齐国公府彻底攀上亲了,哈哈!日后我们如儿是不是能经常见到小公爷了?你说如果……”
“停,打住!”盛纮知道她想说什么,立刻制止:“虽然郡主只认了明兰,但若较真起来,如兰也得叫齐衡一声干哥哥。从今以后,不要再作其他想法,咱们两家的孩子能以手足之礼相待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他看王若弗的脸垮了,又安慰道:“咱们家有了这门干亲,日后几个孩子说亲也管用阿。”
王若弗一哄就好,又笑起来:“没错没错,这事情说出去了,谁都得高看我们一眼。不行,我现在就得去袁家,我得去华兰那个刻薄婆婆面前说道说道,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咱们家女儿。”
“你别听风就是雨行吗?”盛纮终于失去耐心,“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安心,你怎么又瞎折腾呢?现在华儿好不容易怀上一个,你不让她安静在家养胎,还去人家府里说三道四,就你这嘴比脑快的作派,到时候万一再惹她婆婆多心,你不是凭白给华儿添乱吗?”
“那我就是去告诉亲家一件喜讯呢,这也没什么吧?”
“你是去报喜还是去显摆?以为人家傻看不出来?”盛纮斜眼看她,“我求求你啦,安分点吧,等华儿坐稳了胎回到咱们自己家里,你再细细跟她讲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王若弗翻个白眼,小声道:“憋屈。”
……
又过五日,盛老太太带着明兰登上回宥阳的船,盛家阖府都来送行。
桂芬也来了,她拉着明兰的手不舍道:“嫣然回凉州嫁人,你也要回宥阳,你们俩怎么前后脚都走了,就留我一人在汴京……”
明兰嘻嘻笑道:“我又不是不回来!到时候给你带老家的山货。”
“谁稀罕你的山货,”桂芬白她,“你照顾好自己才是正理。别回来让我发现你瘦了、哪里受伤了,不然我定不饶你!喏,这两个,是你托我给你找来的,别看她们干巴巴的,其实身手很好。”
她指了指身后两个婢女,让她们给明兰行礼。
明兰点点头,让二人先上船,对桂芬说:“谢谢呀!这趟出门路途实在是远,船上又都是妇孺,我担心路上万一遇到什么事,有两个有身手的会放心些。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上哪里找这样的人。”
桂芬笑起来:“这种事对我们家来说再简单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