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从前我就好过了吗?呵。如今我从朝堂上退下来,手上的权势看着是少了,可纷扰不也少了许多?”
朱内官擦着泪:“大娘娘这是何意?”
太后:“朝臣们这次之所以那么团结,那是因为皇帝把我这个孤老婆子立成了个活靶子。他们君臣一致,都想着把我逼出朝堂。现在我退了,他们没了一致的目标,那还能继续像过去一般君臣相宜吗?你瞧着吧,接下来要不是抓着皇帝折腾,要不就是互相折腾,总归是不会消停的。跟着先帝和这些人斗了几十年,他们是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桃子越大,争得越凶!我与其再在他们的迷魂阵里翻滚,不如抽出手来,做些真正釜底抽薪的事。”
朱内官:“什么是釜底抽薪的事?”
太后没有回答他,只说:“你明天请刘贵妃过来。就说我想永儿了,让她抱孩子过来给我看看。”
……
翌日,刘贵妃抱着小皇子早早地来到宝慈殿。
太后笑盈盈地受了小皇子的礼拜,而后把人搂到怀里,给他戴上一只金玉锁。
刘贵妃喜出望外,连声道:“多谢大娘娘!永儿还这么小,怎好受大娘娘这么重的礼!”
太后:“就是因为孩子小,所以受得这样的礼。若是长到像桓王那么大,呵,我就是送座金山,人家怕也不觉得稀罕。”
刘贵妃:“是是,孩子就得从小养在身边才亲。臣妾日后一定日日带永儿来给大娘娘磕头、请安。”
太后慈爱点头:“不错。你很知恩图报,哀家相信,你养出来的孩子也会是个知恩图报的。知恩图报才有后福啊!”
刘贵妃自动对“后福”二字展开想象,激动道:“臣妾必定会带着永儿孝敬大娘娘一辈子!”
二人用这样哑谜一般的对话再次达成了某种默契。
太后让朱内官带小皇子出去抓蝴蝶,刘贵妃则被留下与她下棋。对弈间,太后不经意地问:“最近你官人的头疼病还犯吗?”
刘贵妃皱了皱眉,唉声叹气:“陛下已经一个多月没来臣妾殿里……”
太后了然,鼓励道:“那你就多去看看他。人家是做皇帝的,自然比你忙。你要多关心他,对他的事情多上心着些,多听、多问,两个人才能有话说呀!”
刘贵妃:“臣妾是去了的,说起来,倒真是见识了一件趣事。”
“哦?何事?”
刘贵妃捂嘴轻笑:“听说,皇后的那个邹家贵妾把平宁郡主给打了!”
太后震惊:“什么?她怎么敢?!”
刘贵妃更乐了:“听说是这个邹小娘子言行不端、在家里的作派像个窑姐儿似的,平宁郡主看不过眼,对她动了家法。这个邹四姑娘便疯魔了,直接出手抓花平宁郡主的脸。哈哈哈,闹得可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