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盯着眼前的长柏愣了好半晌。
她的眼神从震惊到迷茫再到想通一切,指着齐衡和长柏道:“是你们……是你们合起伙来诓我!”
长柏:“我们若不这么做,你打算干什么?你和广云台的人想干什么?”
墨兰:“我能干什么!你们一群姓盛的把我逼得全无活路,我不过就是为了活着!”
长柏:“为了活着就要叛国吗?”
墨兰的愤怒肉眼可见地转为惊恐,她呼吸急促地与长柏对视:“什……什么叛国?!”
长柏:“你还不招是吗?”
墨兰:“你这是打算要冤死我!你们这是连最后一条活路都不给我!”
长柏:“你身边的听岚已经都招了,你以为自己还能瞒得了谁?”
“你们……你们做什么了?你们把我的人怎么了!”
“自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苏苏姑娘,哦不对,墨姑娘,”沈国舅从洞门后闪现,一挥手,站岗的两个护卫就上前押住了墨兰,“别说,你这位贴身侍婢还挺忠贞,差点就让她咬舌了,要不是落到将军府,还真不一定能从她嘴里问出话来。我劝你还是快点招了吧,免得受罪。”
墨兰挣扎着:“放开我!你们一群男人对付我一个弱女子,真是好有本事啊!说出去都让人笑话!盛长柏,亏得你还是个读书人,你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你简直令天下读书人蒙羞!”
长柏:“那长枫呢?他不是你的亲兄弟吗?你怎么就能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哥哥?”
墨兰:“我没有!他自己被烧死的,怪不了我!”
长柏恨得举起巴掌就要打,但终究还是忍下,转身对沈从兴作揖道:“下官惭愧,实在是管教不好我这个妹妹了。沈将军,事关家国,马虎不得,还劳您费心,审一审她。”
墨兰在后面惊恐地挣扎:“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她慌忙转向齐衡,“元若,齐元若,你不是喜欢我吗?我是洛苏苏我是洛苏苏啊!你快救救我救救我!”
齐衡朝她拱了拱手:“四姑娘,逢场作戏,莫要当真。”
墨兰绝望地哭喊起来:“你个负心薄幸的狗东西!你骗我!你骗了我!”
其实按照规定,她身份暴露,此时就应该咬舌的。死了最好,如果没有死也应该让自己失去说话的能力,避免情报泄露。当然,耕耘多年的谍报网不会把希望单纯地寄托在个人的忠贞之上,在她身边安插的听岚原本应该在此时成为杀她的那把刀。在将军府之外、茫茫人海中,还有另外几只眼睛时刻盯着洛苏苏,确保她行迹败露时可以第一时间毁掉所有证据。
但是眼前她们落入的是沈从兴的手上,他接手北疆军务这么长时间,早就对天朝与大辽之间的谍报斗争十分熟悉——两边都朝对方输送了大量暗探,且都对这些暗探有着苛刻的约束措施和严密的监视网,如果没有有效的手段克制这些落入手中的暗探,那他这个将军也着实是做到头了。
墨兰被塞着嘴带了下去。
齐衡对二人道:“我们只有这几个时辰,如果天黑后人还没回去,广云台肯定会来找。”
沈从兴:“事已至此,人是不可能再交还广云台的,但也不能在此刻就暴露我们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长柏:“那我们以何理由扣押她们?”
沈从兴叹口气,拍拍长柏和齐衡的肩膀:“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来对付,你们别把今天这里的情况说出去就好。”
……
很快,对墨兰的刑讯有了结果。
原来,当日墨兰在山林里被农夫捡回家中,被来催租的户长看中抢走献给了士绅富户作妾,结果又被富户的老婆给偷偷卖了,几经转手居然被送到雄州榷场的一个商人手中。这个商人汉姓为刘,本姓为耶律,实际身份是辽国掌管谍报网的贵族,他发现墨兰谈吐不俗,问出了她的身世,答应帮她复仇并许以荣华富贵,策反了墨兰。
墨兰先是被送去吐蕃接受断腿重生术,活下来之后,他们又以刺青覆盖她原来的疤痕。说什么范宽墨宝,其实都是他们自己编的,用来骗那些爱慕虚荣的文人墨客,之所以刺的是红兰,是因为墨兰发誓总有一天要把家里几个兰都踩在脚下。
腿伤痊愈后,墨兰改名洛苏苏,和其他三位美人一起被刘员外送入广云台,当即就被老鸨看中。老鸨想买断,刘员外不肯,最终两边约定,她所创造的直接收入,刘员外与广云台五五分。这生意对广云台而言本来是不划算的,因为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