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任进朦胧醒来,习惯性地伸手探向顾悦己平时睡的右侧床,冰冷的温度却让他一个冷颤,愣地睁开眼,看见空空的枕头才想起,顾悦己回老家了。 被窝另一侧熟悉的暖和馨香,此时只有一片冰凉。 多少年独自一人睡在一张床上,其实多宽的床,一个人能占据的位置就只有身板的宽度,身体所能传递的温度也只是这被窝的一角,有时候睡梦中手不经意探出去,触及冰凉又赶紧缩回来。 只有多了一个人,床才足够宽敞暖和。 任进转身去拿床头柜的手机,打开顾悦己的微信 ,上面停留在他们昨晚在讨论韭菜馅饺子的对话,往上划,他们两个人对话生疏普通的怎么看都不像一对夫妻。 顾悦己到家第一天,她给他拍了她家的大门,他想着她在报平安,回了一个收到,顾悦己回了他一个白眼。 第二天,他出去应酬,给顾悦己拍了饭桌的一角,顾悦己半天才回复,警告他回到家不允许在厕所马桶以外的地方吐,也不允许他不洗澡就躺床上,他那时已经喝酒了,几分醉意觉得她一点的不关心他,赌气地回复他今晚不回家了,和兄弟出去玩通宵,这样就不会回家弄脏家里,不想顾悦己回了他一句,玩得开心。 第三天也就是昨天,顾悦己一晚上没有找他问他有没有回家,他早上醒来自己给她发了一张在床上裸着上身的自拍照,顾悦己没回,中午他发了一张他在家吃饺子的照片,顾悦己还是没回,晚上他再发一张他继续在家吃饺子的照片,这次顾悦己回了,让他省着点吃饺子,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任进生气没有回她。 看着这聊天记录,没有一句甜言蜜语,连一个亲密的称呼都没有,任进不由地疑问,这才结婚一年,那么快就活成上下铺的兄弟啦? 但是想想也不能够,因为他们关起门来的生活还是很和谐的。 视线停在对话框里她昨晚说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是什么意思,她是想在老家长久待下去吗? 捧着手机打了两字手又停下来,任进直接拨了电话过去,然而电话刚打通竟然被挂了。 他一愣,继续打,再次被挂,直到十几分钟后,他的电话响起。 “什么事,电话打那么急?” 电话那头风声很大,呼呼地几乎听不到顾悦己的声音。 “你在哪呢?风这么大。” “我家里头信号不好,我跑到旁边的小土坡上给你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任进直接问道。 这小土坡的信号也不是很好,顾悦己的声音有点断断续续,"我才到家 3 天,哪有那么快。" 听她那语气,任进忍不住反问,"你周一走的,今天周几了?" 如果不是顾悦己这次回家,任进都不知道中国境内现在居然还有要耗费几天才能去到的地方。 顾悦己是周一早上出发回家,中午的飞机傍晚到达她老家省份的市区,因为从市区回她老家镇上的车一天只有一班车,她赶不上当天的车,晚上只能在客运站附近的酒店住一晚上。第二天,她一早坐上大巴车,从天亮坐到天黑,傍晚才到达镇上,又因为没有回村上的车,她在镇上的旅馆又住了一晚。第三天早上,城乡客运把她送到村口,她再步行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到家里。 所以虽然她说才到家 3 天,但其实她已经走了一周了。 任进听她语气是还要待下去的意思,不禁不耐起来,"你还要待几天,你爷爷不是没事吗?" 她回到家第一天就生气地给他打电话,说她妈用爷爷骗她回去,爷爷是偶尔有些头痛,但是没有她妈说的那么严重,镇上医生开了药他吃了也好多了。 顾悦己听出任进电话里语气的不悦,但是家里的那些事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只好安抚道,"不会待太久的,肖瑶要回云市,我要尽快回去接管制衣厂的工作。" 任进哼地一声,还能想到她的制衣厂,怎么没想到她老公,他都已经快要把她包的饺子存货吃光,要挨饿了。 这小土坡没有遮挡,寒风四面八方的吹,顾悦己穿几层衣服都挡不住这刺骨的冰冷,但他那一声哼比风声还大,又不好那么着急挂他电话,"你现在是在家里还是在工地?" "在哪里不都是一个人,有什么区别。"任进莫名闹起脾气。 "我不在你不是更开心吗?想和兄弟出去通宵就出去,又没人管你。" "对啊,我开心着呢,你怎么知道我没去,我现在就不在家。" "行,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玩。"实在太冷了,顾悦己熬不住挂了电话。 任进不可思议地看着黑屏的电话,唾了一句,"没良心。" 手机随手一扔,趴在枕头上。 今天有新的冷空气补充,气温又降了几度,格外地冷。 摸着空着的另一边床,却怎么摸也摸不暖。 顾悦己家在西北的山区,气温更低,她回去的时候想着很快回来,还只带了一件厚外套,听她那语气也不知道还要待几天。 他这边旭基的检查昨天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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