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仍然保持着完美的三臂四指。
慎再度变招,这个架势,劫同样熟悉。
距离两臂零一掌——他要攻右侧。
拳刃弹出,恰到好处地挡住锋锐的魂刃,发出“呛啷”脆响,但剑刃上携带的巨力将劫压得不住后退,直到后背抵到酒肆的墙上,砸出一个坑洞。
慎熟悉的面容近在眼前,曾经他们也是无话不说情同手足的师兄弟,然而现在早已分道扬镳,熟悉的那张脸现在盈满了怒火,让他心中一痛,忍不住张开嘴,然而话涌到嘴边又变成另一幅模样。
真是太了解他了,所以他的每一式在我眼中都像是演练过一样。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
劫心头苦涩。
“你父亲的理想是艾欧尼亚的软弱,已经不合时宜了!”
“难道弑师就合时宜吗?那是你的师父,我的父亲!他于你有着养育之恩,我曾经以为我们是兄弟!”慎厉声道,手上剑招更犀利了。
面对着狂怒的慎,旧事涌上心头,劫苦涩地闭上嘴巴。
回忆在他脑海里翻涌。
对于劫来说,他的故事要从那个坐在家门口冰冷石阶上的小男孩说起,他的家是均衡教派。
均衡教派的宗师苦说亲自收留了劫,他在古老的庙墙内找到了自己的容身之处。劫尽心竭力地领悟均衡的精神教旨,很快就在战斗和学习两方面超出同辈一大截。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自己在另一个人面前只能甘拜下风——宗师的儿子,慎。虽然劫在每一门技艺上都追求完美,焕发出巨大的热情,但他却缺少慎身上的情绪平衡。虽然存在差异,但两名学徒依然情同手足。
后来,他们与师父一起出门远行,追查恶名昭彰的“金魔”。他们终于成功抓获这个令人谈之色变的“怪物”时,却发现他只不过是个名叫卡达·烬的普通人。年轻的劫走上前,双手高举刀刃,但苦说大师制止了他,并命令他们把烬押进监狱。
回到庙堂后,不满情绪开始在劫的心中绽放,他也开始在学习上力不从心。烬制造的惨不忍睹的谋杀现场反复萦绕在他脑海中,与此同时艾欧尼亚和诺克萨斯帝国武装之间愈演愈烈的紧张气氛也加速了他的幻想破灭。那个时候,慎已经开始学会父亲的冷漠无私,而劫却不肯让均衡的崇高理念阻碍他惩奸除恶。
他深入庙宇隐藏的墓穴中,在那里他发现了一个精致的黑匣。虽然他知道这是在触犯禁忌,只有教派的宗师才能打开这个黑匣,但他还是向黑匣内部窥视。
黑影包裹住劫的脑海,向他灌输对弱者的蔑视,助长他内心的苦楚,并向他暗示着一种古老的黑暗魔法。
回到庙堂的光明中后,他与宗师苦说正面相对。劫要求均衡教派动用一切力量打击诺克萨斯侵略者。苦说拒绝了,于是劫离开了那个将他养大的教派。
不再受到均衡教条的束缚的劫,召集了一批追随他的战士共同抵抗诺克萨斯。任何威胁到他家园的生灵,或者在守卫艾欧尼亚的岗位上玩忽职守的人,全都会陷入残忍的影杀阵——甚至包括那些结盟立场摇摆不定的本土瓦斯塔亚。劫鼓动他的追随者们抛弃顾虑投身战争,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能力的成长永远都赶不上野心的膨胀,除非得到那个黑匣。
他集结了所有新信徒,回到了均衡教派的庙堂,苦说出门迎接。这位长者将他的武器放在劫的脚边,恳求他曾经的徒弟能够抛弃暗影,回归均衡之道。
少顷,劫重新出现在庙前的石阶上。一只手握着黑匣,另一只手上则是刚刚沾满鲜血的剑刃。
均衡教众惊呆得不知所措,像兽群一样慌不择路,被劫的手下肆意屠戮。随后他霸占了庙堂,并在此成立了自己的影流,开始以黑影之道训练他的信徒。他们将黑暗的刺青刻入肌肤血肉,并学习如何伴着氤氲倒影中的自己共同战斗。
一直到现在。
这就是劫和慎,影流之主和暮光之眼之间的旧事。
我可能会犯傻跟他争论,并因此丧命,但我想告诉慎当时的真相。让他知道自己了解的并非全部事实。
但没有任何理由能够熄灭儿子替父报仇的怒火。
“慎,我来是为了告诉你卡达·烬逃脱了!”
劫避无可避,化作一团影子,魂刃横扫,将影子劈成两半,在不远处重新凝成劫的身形。
“不可能!”
当年知道关押烬的监牢的只有三个,苦说,慎,劫。他父亲已经去世了,若是劫将烬放出来,又何必冒风险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