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月离起晚了些,好在这几天皇后宫中没让人前去请安,她也乐得自在,一觉睡到天色大明。
佩兰刚巧进来,看见她醒了便招呼人进来伺候她洗漱。
月离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恹恹地直起身,坦露的脖颈处有些细碎的红痕,叫佩兰一打眼便瞧见了。
她面上有些羞赧,却也高兴月离能够得了皇上的宠爱,昨儿夜里澜月阁足足叫了三回水,担心娘娘脸皮薄,她夜里叫守夜的宫人退远了些,即便这样也能听见里面传出的一些动静。
月离脸上有些睡饱后的脸红,皮肤光洁没有一丝瑕疵,在床上缓了会儿神才逐渐清醒过来,待她洗漱好坐在梳妆台前,伸手掰着指头算日子。
“皇后娘娘已经有七八日没叫请安了,以前也会这般吗?”虽然宫中人人都知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但像这般一病就连着七八日不见人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见。
佩兰给她梳着头发,闻言轻道:“皇后娘娘身子弱,以往也会时不时免了宫妃们的请安,但这次确实有些久了。”
月离轻轻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小宫女,走到了月离跟前几步,垂着脑袋低声道:“娘娘,竹意轩传了消息,齐昭容有喜了。”
月离理着衣衫的动作一顿。
齐昭容有喜的事情很快就被各宫知晓,她一向也是个张狂的性子,有了这等喜事恨不得立马叫全天下都知道。
“眼下贵妃娘娘和其余各宫娘娘已经过去了。”
月离眉眼一挑,问她:“陛下和皇后娘娘呢?”
“皇上在乾德殿没过去,只派人去问了两句,皇后娘娘在未央宫,说是病未愈就不便前去了。”
月离有些发笑,这齐昭容得是多么不受待见啊,这等大喜事等不来皇上也等不来皇后,只怕是一腔喜意都无从诉说吧。
“娘娘可要去?”
“去,怎么不去,她不就想要热闹么。”月离挑了挑眉,轻道。
等月离到竹意轩的时候里面已经到了许多人,一群女人在殿内嬉闹着,像园子里的花一般。
月离穿着一袭月牙白的绣竹梅兰边挑线裙子,不似昨日那般艳丽夺目,却更有一番柔美妩媚的姿态。
她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待她行了礼坐下,齐昭容轻轻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昭容姐姐前些日子便有了反应,如今太医才诊出来,太医可曾说了为何?”安修容似乎很好奇,出声问道。
齐昭容笑了笑,低头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多了几分温和,浅声说:“太医说了,个人体质不同,这不碍事。”
“说的是呢,当初如嫔怀公主的时候不也没什么反应吗。”李贵妃轻声细语着说完,视线瞥向了坐在一旁没甚动静的月离。
如嫔被禁足这件事说起来也没几天,但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和月离脱不了干系,只知有关,却不知事情经过如何,竟能让陛下动了大怒,将公主都带走了。
她突然说起如嫔,殿内似乎安静了一瞬,月离只当没听见,面不改色地当了木头人。
新妃进宫之后又逢皇后凤体有恙,所以这群新入宫的妃嫔们月离还不认识,一打眼便瞧见了好些生面孔,她也没主动去问话,看上去兴致不好。
“贵妃娘娘说的是,如嫔怀着公主的时候没有这般反应,公主也文静可人,如今齐昭容不过初有孕便反应这般大,想来该是个健康壮实的小皇子呢。”丽嫔笑着应和了一句。
但是这话说完齐昭容是高兴了,在场的其余人却没见得有多高兴。
当今圣上膝下只有两位公主,若是齐昭容当真生下了皇子,那便是皇长子,以后怕是有数不清的殊荣呢。
月离看向齐昭容平坦的肚子,没说什么。
这孩子若是能护得住自然是好的,但怕就怕这后宫之中人心各异,谁又知道彼此是怎么想的。
从竹意轩离开的时候月离特意走在后头,就是不想和前边的人撞上,没想到天不遂人意,刚走出竹意轩外边的那一小片竹林就听见前头有争吵声。
她轻轻皱眉,听出那些声音中有几道略显耳熟。
“甘姐姐好不讲道理,明明是你撞倒了苏姐姐。”说话的人语气带了些不忿,似乎在替人抱不平。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宝林竟敢对婕妤娘娘不敬——”刚待谭宝林的话说完,一道女声豁然打断了她。
婕妤?
月离心念一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