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第一遍的时候宋玄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直到月离将那句话完整的说出口。
宋玄双眸闪过瘆人寒光,语气阴凉,缓慢拂过月离微颤的后背,冷声沉沉问:“谁说的。”
月离似是被他的语气吓到,嘴唇一张一合,为难又委屈地闭上,不说是谁。
她这般反应如何能叫人猜不到。
宋玄敛下眸子,手掌掌心强势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抱在怀中,虽不说是柔声宽慰,却也算得上是温和细致。
月离自己缓了一会儿缓过了神,眼巴巴从宋玄怀里起身,一向娇媚的声音有些微哑,她手指紧抓着宋玄的衣襟,鼻尖红润,轻启唇:
“陛下,妾身饿了。”
眼下已过了晚膳的时辰,外头天已经黑了,也亏得是澜月阁有小厨房,不然再等着从御膳房重新上菜还不知道得多久去了。
宋玄微微松开手放月离下去。
夜里久违的没做什么,他揽着月离的腰身把她护在怀中,让她安心睡觉。
一开始还好好的,可是夜色越深月离睡得也越不好,她不知在睡梦当中看见了什么,身上微微发烫,猛地惊醒起来。
宋玄也在一瞬醒过来,手掌贴上她的后背,察觉到了她身上的冷汗,轻轻皱眉坐起了身。
“来人。”
门外很快进来了人,将内殿的烛火点上一两个,昏黄的光照映着床帘,透出的影子印在墙上,随着风晃动着。
秀禾拿了热水进来,扶着月离去了浴间擦拭身体,期间她察觉到月离额上的乌青似乎淡了些许,准备再去拿药来再给月离擦一次。
“娘娘您莫要忧心,这些淤痕很快便能散了,奴婢待会儿再给您上一次药。”
月离擦干净身上的冷汗,刚刚睡梦中的惊悸散了一半,困意又渐渐涌上来,出浴间时看见宋玄正在榻上坐着,手里翻着本书,在他身旁摆着一个熟悉的小药瓶。
“过来。”宋玄合上书册,随意扔到架子上,朝着月离淡淡开口。
“陛下要给妾身上药吗?”月离换了件寝衣,说话间已经上了榻,坐在宋玄面前仰着脸看他。
宋玄轻描淡写地瞧她一眼,伸手将瓷瓶打开,里面的药膏泛着清香,他沾了一点在手上,把月离的脸勾过来,细细给她抹在了伤处。
月离只顾着轻轻傻笑,偶尔被宋玄的力气弄得痛了便低低呼一口气,自下而上微鼓着脸不满地撇过眼。
“刚刚梦到了什么。”宋玄随口一问,问完却感觉到手下的女子反应一僵。
殿内静悄悄的,甚至能听见烛火摇曳发出的炸响声,月离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不变,伸出手臂抱住了宋玄的胳膊,把完好的那半张侧脸贴过去,悄声瑟缩道:“妾身梦到陛下的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嫔都指着妾身,说妾身祸国,当被烈火烧死,死后不入轮回。”
“妾身实在害怕。”
“陛下能不能抱着妾身睡觉?”
宋玄给她擦好了药,将药瓶落在一旁的架子上,伸手拿出布巾擦干净手,做完了才将她往床榻里面抱,微微恶声上前吻住了她的双唇:“小没良心的东西,哪日不是抱着你睡的。”
“唔……”月离被迫将脸蛋抬起,嘴唇微张由他攻略城池。
一吻后,她身子软倒,困意更深。
门外的宫人进来灭了烛火,帘子拉上,夜中深黑的环境让她往后与宋玄贴上,这才得以安眠。
第二日起身时才听宫人们说起昨日未央宫的那两个嬷嬷今早死了。
宫人们只敢和她提一句,却没细说,自己私底下却互相传着那两个嬷嬷的死状。
“听说是血流尽了,就跪在未央宫门口倒下去的。”
“那血流了一地,脑门都烂了,血肉模糊的可怕得很。”
“听说皇后娘娘都吓病了。”
那两个嬷嬷一个是宫里的老人,另一个是陈皇后自东宫便一直带在身边的,她们一死,无异于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果不其然,陈皇后今日免了请安,月离只敢在心底里高兴,面上却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娘娘的眼睛有些肿了,奴婢拿热手帕给您敷一敷吧?”秀禾正在给她梳妆,窥见她双眸上的红肿,轻轻皱眉道。
月离这才反应过来,慢半拍地去看镜子,看清了眼睛上的肿胀,心中了然,她说呢,怎么一觉睡醒还觉得眼睛睁不开,原来是昨晚上哭太过了。
“那就……”正要应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