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个笑,宋玄把月离亲得浑身发软才放人。
月离晕晕乎乎地回内殿把丝线拿出来,又坐到了宋玄书桌旁的矮几边,开始打着她的络子。
一连三日宋玄都歇在玉泉宫中,这般盛宠到底是引起了不满。
萱若阁中,如嫔摔了药碗,底下的宫人尽数跪伏在地,槐夏站在如嫔的身侧一声不吭。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她抑制不住地怒喝道。
底下跪着的宫人纷纷连滚带爬地起身退下去,生怕慢一步就被如嫔盯上拿去泄愤。
槐夏盯着地上被砸了一地的碎片,白瓷碗上沾了点残留的药汁,褐色明显。
如嫔是喝着药的时候发的火,一碗药进去半碗,还没喝完就突然砸了碗。
槐夏正要上前去收拾了,却被如嫔猛地抓住了手腕,力气很大,指甲几乎都嵌进了她的肉里。
槐夏却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她静静看着如嫔,好半晌才等到如嫔问她话。
“本宫让你去查玉泉宫那边,可曾查到了什么。”
槐夏弯身回道:“娘娘,玉泉宫守卫森严,且都是皇上派去的人,咱们的人不好进去。”
如嫔视线一凌,甩开她的手道了一声废物。
“既然外边进不去那就从里面的人下手!本宫又不是要害她,只是想知道她究竟是生了什么病罢了。”
槐夏顺着她的话低低应了一句,见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弯下身来收捡地上掉落的碎瓷片。
殿中实在安静,片刻后,如嫔又出了声,这次倒没有几分怒气,而是带着不解与怀疑,她眼眸深黑,直直看着地上被洒落的药汁,轻声慢道:
“本宫这病也有些时日了,太医说只需三日便能好,如今都快七日了,迟迟不好。”
她话锋一转:“究竟是本宫的身子不行,还是太医的药不行。”
槐夏收捡起最后一枚瓷片,手指指腹却无意间被锋利的瓷片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血溢出来,她没敢被人看见,收手捏着一堆碎片压在伤口上,说:
“定是太医给的药不行,娘娘可要换个太医来诊治?”
如嫔闭着眸,伸手揉了揉脑袋,点头:“去换个太医来,本宫这病需得尽快养好才行。”
“是,奴婢这就去。”
梦幽轩中,谭宛白一脸可惜地看着水缸里的几尾小鱼,没多时,贴身宫女雪云走了进来。
“没找到?”谭宛白一看对方那模样就知道此事指定没成。
雪云轻轻点了点头,道:“主子,奴婢故意去萱若阁外转了一圈,还等了一会儿,没发现有谁出来。”
谭宛白轻笑了一声,慢悠悠道:“皇后娘娘还是不信任我呢。”
也对,上次帮她也是借她的手除掉苏宁,本以为那次以后能让陛下记住她,但来了行宫这么些天了,陛下一直都歇在玉泉宫中,哪里还记得旁的嫔妃。
她知道皇后有意对如嫔动手,也知道如嫔身边肯定有皇后的人,但这些事情她要再想知道的多一些,皇后却不肯告诉她了。
梅姬是皇后一手带出来的,几年了才到这个位置,眼看着也没什么还能晋升的可能,算是半颗废棋,而她这枚新棋子,还在陈皇后的考量之中。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雪云问她。
谭宛白默默低头看鱼,轻道:“什么怎么办?既然皇后娘娘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们就不管,等着便是。”
希望皇后娘娘交给旁人办的事情能够顺利办好吧,若是办不好……
谭宛白想着梅姬的那张脸,唇边扬起一抹笑,办不好的话这宫里就要少一位梅姬娘娘了。
梅姬没等多久就等来了门外的消息,她从椅子上起身,还没问来者,那宫人就弯身凑上前在她耳边低声耳语着什么。
落梅居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地方,这里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即便来此之前吩咐了宫人要将此地打扫干净迎梅姬娘娘住进来,但是下面的宫人心里头门儿清,能住进落梅居的主子能有多受宠,所以打扫得也随便。
梅姬的手指攥紧了又松开,最后等到宫人凑在她耳边说完了话她才轻舒一口气缓缓坐下。
还好,还好,那药没被查出来。
等到那宫人退下,梅姬身边的凌冬出声道:“娘娘何必忧心,那药用的量极少,作用在心里,寻常太医是查不出来的。”
梅姬看她一眼,说:“道理我都清楚,可我这不是害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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