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浴一场的最终结果是月离先被洗好打包送上了榻,等她落入床中,宋玄俯身亲了亲她柔软的唇瓣,没有过多停留,转头又进了浴间。
不得不说,月离的行动还是很成功。
月离茫然地看他背影消失在殿内,稍作片刻总算猜到宋玄回去做什么了,一张小脸渐渐涌上来血色,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伸手把床帘拉开一半,抱着被子转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将被子拉起盖住自己半张脸。
等宋玄带着一身水汽再出来的时候月离已经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只不过还在强撑着等宋玄过来。
听见动静时她疲倦的眼皮微微抬了抬,连转身的动作都懒得做,声音极小地嗫嚅道:“陛下安寝了……”
宋玄穿着一身淡白的寝衣坐在榻边,头发有些地方被水濡湿,他神色温柔,手指轻轻拾起月离散在枕上的头发,耐心哄她道:“娇娇先睡,朕马上就回来。”
说出去的话却没了回应,只有月离闭上的眼眸,均匀的呼吸一上一下起伏着。
他好笑地看月离睡着,又在榻边坐了一会儿,手指轻轻碰碰月离的脸蛋或者是她的手指,似乎是得了一件称心如意的宝贝。
然后再次起身时走到烛台边灭了几盏,殿中的光立马变得昏暗起来。
紧接着,他缓步走了出去。
李知候在殿门外听着动静,见宋玄推开门出来,上前刚欲与他说什么,被宋玄抬手打断了。
李知了然,看了看紧闭上的殿门,跟在宋玄身后到了小书房。
小书房的烛火明亮,里面被人收拾得井井有条,宋玄一进去就在桌面上看见了被镇纸压平的画纸——是今日月离画的那一幅,她本来让佩兰把画收起来,但是画纸的边缘卷起了一点痕迹,于是又让人把画放在桌上压一晚。
李知见宋玄此刻心情不算差,便低声回禀着道:“皇上,您吩咐的药已经备好了。”
宋玄的手指划过画纸上洁白的茉莉花瓣,烛火映照出来的光打在宋玄身上,投在他身后的墙壁上落出黑色的阴影。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送去给如嫔吧,再吩咐下去,如嫔病重,除太医诊脉以外,所有人一概不得出入。”
这是要幽禁起来慢慢磨死如嫔啊?
李知心头猛地一颤,垂下的眼睛收敛住惶然的情绪,他恭恭敬敬地答了句是。
心道一声今日所遭所有皆是如嫔娘娘自己造成的,也怨不得旁人。
那日皇上都亲自去萱若阁叮嘱了不许随意说话,可这位不嫌事大的主还是把事情讲出来,如今这为她准备好的哑药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只不过如嫔主子被下了那种伤了脑袋的药,药效太深太医也没有办法,又被皇上下旨幽禁,只怕过不了多久,萱若阁都会变得一团乱。
如嫔主子能不能熬到回皇宫的那一天还不知道。
就在李知心里猜测的时候,他又听见宋玄说:“这画画得不错。”
虽然可见稚嫩,但是对于一个从没学过作画的人来说月离已经画的足够好了。
李知顺着宋玄抬起的手看见了那幅画中央的茉莉花,自然清楚此刻应该说什么。
他迎合着宋玄话中的意思,语气带了几分惊讶和奉承:“奴才不懂画,但一眼就觉得娘娘这画好看极了,瞧着半点也不像以前没画过画的。”
宋玄半点眼神都不放在他身上,但是对他这话却有几分同意。
“该找个画画厉害的先生来教她,可不能浪费了这好天赋。”
李知应声还不忘说些好话:“皇上这么为娘娘打算,娘娘知道了只怕高兴坏了。”
宋玄不置可否,下了旨意以后没过一会儿像是又想起来什么,看着手底下的画问李知:“落梅居那边还有没有动静。”
李知摇头道:“回皇上,梅姬娘娘那边暂时还没什么动静……”
他神色有些复杂地又补一句:“倒是谭宝林那儿,今日怀柔姑娘离开的时候碰见了丽嫔娘娘与谭宝林,谭宝林拉着怀柔姑娘单独说了会儿话,走时给了怀柔姑娘一支钗。”
宋玄微微皱眉。
像宫中的嫔妃,大部分都是世家小姐出身,骨子里多多少少都看不起地位低下之人,月离最开始成为他的嫔妃也被欺负了,后来他对她的宠爱渐深,旁人才不得不对她看重几分。
但那怀柔,一个秦楼乐师出身,能让谭宝林欣赏还算正常,毕竟谭宝林本身也喜爱弹琴,但若是能让她表现得这么不寻常却是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