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月离的心情显然好了不少,难得在前殿自己泡了茶喝。
以前在云台殿学的是伺候人的活,绿翡也教过她怎么泡茶,她学了几次,但是后来事发突然,身份转得快,学了也没什么用处,还是在行宫的时候闲来无事又跟着宫里的茶师学了三两回,自己无趣的时候会试着泡泡。
紫檀准备了点心,她昨日虽没跟着月离出去,但知道晚上月离是被抱着回来的,皇上小心翼翼地抱着人,周围跟着的宫人没一个敢发出大动静,生怕吵醒了娘娘。
可以看出月离今日的心情好了许多,她看着自然也高兴,来时那一路的辛劳想想都够受的,好在如今月离身子养的好了,若心情保持愉悦的话说不准回去的路上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月离的一盏茶泡好,就着间隙问了一句身边的秀禾。
秀禾想了想,说:“大部分都收好了,只有些娘娘日常穿戴的还没准备收起来,咱们后日出发,那些东西明日晚上再收拾也是来得及的。”
月离点点头,她不担心手底下的人做事有纰漏,只是一些重要的东西还得提一句。
“七夕那日陛下送给我的灯笼收着了吗?”
“还有陛下送我的那些画,都收好了吧?”
秀禾闻言不禁笑了笑,说:“娘娘放心,那些东西奴婢们定是最不敢忘的,早早就收起来了。”
收起来了就好,就怕的是到时候忘了又不知该去哪儿找。
“咱们回了宫可得低调些,叫宫人们都不许声张在行宫的事情。”月离摩挲着杯沿,微微压低声音道。
宫里可远没有行宫这么好过,宫中的算计那么多,皇后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
还有转过了年就要回宫的太后娘娘和宜妃,她更是要万事小心,提防着些。
秀禾谨慎地点头,似还有话要对月离说。
月离看着周围站着的宫女,挥了挥手让她们暂且都下去,随后再看秀禾。
“娘娘,之前萱若阁一直都没消息,皇上也没说让不让如嫔主子回去,昨日萱若阁又叫了太医,听说里面那位又在吐血了。”
如嫔是被人下了药的,那药能让人发疯癫狂,时间愈久病症愈重,太医治了那么久也不见起色,看来是药石无医。
月离倒是不觉得如嫔可怜,宫中不是什么和和美美的地方,如嫔自己的脾气那么差,平日里得罪的人多了,这般才会在她失宠时墙倒众人推,竟也无一个人在意她。
“陛下那边下了旨吗?”月离好奇问道。
秀禾点点头,说:“皇上没多久就下旨让太医全力诊治如嫔娘娘,又让人给如嫔娘娘收拾东西,看来还是要一起走的。”
还是要让如嫔回宫?可是如今的如嫔已经是半个废人,一路颠簸回宫还不知路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就算最后当真回了宫也是再也起不了身的,宋玄也定然不会让如嫔继续抚养公主。
那这般大费心思地把人带回去是为了什么?
月离想了想,猜到好几个可能,却一个也没提。
既然宋玄要让如嫔跟着回去,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月离没再说话,继续喝着茶。
萱若阁
如嫔穿着一身旧衣,她身形比来时要瘦了许多,两颊边都瘦得可见微凸的颧骨,眼中的精神气儿早就散的干净,只不过因为时常发病而双目蔓着红色的血丝,像蛛网一般爬满了半个白色的眼球,盯着一人死死看着时叫人心生恐怖。
萱若阁门外还守着三三两两的侍卫,守卫森严,不叫如嫔能逃脱出去。
槐夏从殿内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个承盘,盘子里的茶杯与茶盖都不是成套的——自从如嫔被下药病发以后,每回都要摔东西,后来再被幽禁起来,萱若阁里如今还能剩下喝水的茶杯就还不错了。
如嫔正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她先前发过了病,现下正是平静的时候,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槐夏拿着水走近了她,轻手轻脚地把茶杯和水壶放在石桌上,再掀开盖子给如嫔倒了一杯热水。
一个不能说话的妃子,一个早已被皇上厌弃的女人,如今被幽禁着,即便一开始还能有几分气焰,到后来不也是再没了脾气。
槐夏看着这幅场景是当真想笑,她当初被派去服侍如嫔,一开始只以为这是为脾气有些大的官家小姐出身的普通后妃,但后来如嫔得了宠,气焰极盛,稍有些不满意就会打罚宫人,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