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宴上无疑就是听曲看舞,只不过要熬到午夜,时间还有些久。
月离小口小口抿着杯中的酒,时不时夹两筷子盘子里的菜,兴致盎然地看着宴席上的舞女跳着。
殿中热热闹闹的,酒意上来,半点看不出刚刚宋玄刚进殿时的拘谨模样。
“娘娘可是闷着了?”酒过三巡,佩兰忽然在耳旁出声问她。
月离拿手背贴了贴脸,果然触到了一片温热,甚至有些烫。
这殿里通风的地方少,她又坐在人堆里,即便也隔了一段距离,但还是挺闷的,更别提她还喝了酒了。
见月离点头,佩兰想着去倒杯稍凉些的茶来,月离却把她拉住。
“陪我出去走走吧,正好我去透透气。”离午夜还有那么久去了,若一直在这儿待着也是不行的。
佩兰见状点头,正要扶着月离去,一旁的秀禾正在犹豫要不要跟上。
今日月离只带了两个宫女来,佩兰跟着月离一起走了那就必须要留下秀禾在宴厅上看着。
“没关系,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我就是出去透透气,很快就回来了。”月离轻声说着,叫她安心在原地等着。
秀禾点了点头应一声,看着她们从侧门出去。
宋玄一直叫人注意着月离那边的动静,听宫人说月离出去透气了他嗯一声,叫了两个侍卫在后面远远跟着。
殿上实在有些闷,真是还不如在床上给月离讲故事听。
月离没走远,就走到太极殿外不远处的园中亭中歇了会儿,好在雪已经停了,路上的积雪在地面叠高了小小的一层,踩在上面还能发出点声响。
她深呼出一口气,想多待会儿。
这时,前方传出了一道女声。
月离望过去,看见一左一右两个侍卫在不远处的道路上拦住了一人。
秦文珠看着面前两个油盐不进的侍卫,心道一声皇上真是把昭容娘娘护得和眼珠子似的,片刻都不肯放松。
“我只是去将娘娘掉下的手帕交予娘娘,这也不行吗?”
两个侍卫低头看一眼秦文珠手上拿着的黛青色手帕,又想着皇上的命令,还是没动。
秦文珠有几分薄怒,正皱着眉想说些什么,前方看见一道身影正朝着这边来。
月离走近了才看见被拦着的人是谁,她有些奇怪,自己与秦家姐妹只见过一回,也没有深交,她怎么过来了?
还有,这两个侍卫是怎么回事?
两个侍卫见月离过来,弯身行了个礼恭谨道:“参见昭容娘娘,属下奉皇上的命跟着娘娘,护娘娘周全。”
月离明白了,点点头又看向秦文珠:“秦姑娘这是……”
秦文珠也给月离行了个礼,笑了笑,将手里的帕子递给月离:“臣女出来透气,原也没想跟着娘娘,但无意中捡到了娘娘的手帕,这才急着过来将手帕送还给娘娘。”
月离一愣,看向她手中递来的黛青色手帕,下意识摇头:
“你弄错了,这不是我的手帕。”
秦文珠似乎也错愕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次将手帕往前递过去,语气半分不急:
“娘娘您再仔细瞧瞧吧,这的的确确是您的手帕,臣女亲眼看见从您身上掉下来的。”
月离轻轻皱了皱眉,忽然像是看见到了什么,伸手把她递来的手帕收到手中,并未打开看,而是邀请秦文珠:
“秦姑娘可要现在回去了?如若不着急的话可以陪着我去前方的亭子那儿坐坐。”
秦文珠自然是愿意,跟着月离往前去。
侍卫们也要跟着往前些,被月离止在原地:
“你们就在这儿守着吧,离亭子也不远,能瞧见的。”
就连佩兰也被她拦在了亭子外边的几步远的地方。
入了亭中,月离刚刚还柔和的面容有了几分变化,她在秦文珠没注意到的时候摊开手帕瞧了一眼,果真在手帕一角看见了三个绣上的字——秦明月。
秦明月。
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是巧合吗?秦文珠把这个拿给她看作甚?
秦文珠此刻也有些不大明白,她知道府上原有个姑姑叫秦明月,但是姑姑早逝,这帕子是祖母一直带在身上的,刚刚祖母把手帕交给她让她还给月昭容。
虽然奇怪,但她也照做了,只不过如今能回答上月离的话着实不多。
“这手帕的确不是我的,秦姑娘为何要将帕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