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走出乾德殿的大门时面上不见有分毫的不自然,但上了马车以后却是沉了脸。
他闭上眼,单手撑着额头,实在有些烦恼。
涂风是天子近臣,能让他去查的事情一般都极为重要,但他没听着,也不知究竟里面在讲什么。
难不成是和前段时日翻看的那些卷宗有关?
不会查出什么吧,当年的那些人手脚都干净得很,做事留下的痕迹都被清扫干净了,除非是有人主动说了什么,不然按照道理是查不出的才对。
他有些烦躁,心说一句真麻烦。
乾德殿内,涂风向宋玄汇报着近些日子查到的东西。
“回陛下,当初属下顺着那群人逃走的痕迹找到了他们是往南方逃窜,一路也确实发现了踪迹,不过那群人当中却没有女子。”
好一招声东击西,把人分为两伙,一伙人照着原来的目的往南下,另一伙人带着真正的目标逃窜。
也好在他们发现的还不算太晚,一路又派人往回找,终于在前段时间抓到了南下的那群人中的几个。
酷刑鞭打伺候着,再怎么坚持着的罪犯也熬不下来,奄奄一息地给出了怀柔的去处。
“皇城?”宋玄听到对方的话,有些怀疑。
怀柔是逆王的女儿,和当初的定安王妃又有几分相像,就算在皇城再怎么小心翼翼也有暴露的风险,她怎么敢这么畏畏缩缩地躲进皇城来?
涂风有些犹豫,说:“照同伙所说,他们的确是往皇城的方向逃的,只不过最后落脚在什么地方却还不知。”
皇城在天子脚下,要查起来只要宋玄下一道命令就可以将皇城搜查一遍,但这地方实在太大,各方情况又复杂,一家家去搜查总得要有个缘由才行,更何况,漫无目的地搜查也是一个费时费力的事。
“还真会躲。”宋玄淡淡出声,沉眸看着下方站着的涂风。
片刻后下了命令:“先从皇城周围搜寻起来,由外及里,最后才搜城。”
“是,属下遵命——”涂风奉命下去。
未央宫中,陈皇后正在练字,时不时咳嗽两声。
近几日风雪大,天气又冷,整日将未央宫的宫门关上又让里面太闷,无奈只好时不时开窗透透气,但陈皇后又受不得冷风,所以这几日都是汤药不断。
文秀替她端来了今日的汤药,还未说话就见陈皇后瞥过去一眼,轻道一声:“放着吧。”
她把药碗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似是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文秀提到了再过几日的万寿节。
“娘娘,内府那边将装框好的百寿图拿来了,您可要现在看看?”
话落,陈皇后的手上动作略有停顿,片刻后轻道:“本就是本宫绣的,看来看去又有什么新奇的不成?”
文秀却不依,说:“这宫里上上下下无人有娘娘的这份心意,这幅百寿图可是娘娘花了极大的心思亲自绣的呢,自然珍贵。”
“娘娘就再看看吧,万一有何处不满意的地方还能再让人拿下去修改。”
陈皇后停下了手中书写的笔,抬起头,面上没什么表情:“那就再拿给本宫瞧瞧。”
等到这幅百寿图再摆到陈皇后面前的时候她仔细看着,伸手上去轻轻抚了抚——文秀说的没错,这幅图她的确耗费了很大的心思呢,珍贵异常。
“丽嫔那边照顾着公主可还得当。”陈皇后轻言细语着道,“她没当过母亲,举止也肆意,若是有哪里苦着公主了可不行。”
“回娘娘,玉芙殿那边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日公主哭闹着以外,别的时候都没闹出什么动静。”文秀斟酌着语气,轻声回她。
陈皇后点了点头,又问:“齐嫔那边呢。”
“齐嫔还在床上起不了身,太医每日都去,小皇子那边,昨日哭闹了好一会儿,累了就睡着了。”
听到这里,陈皇后的手指忽然攥紧了手中的木框,死死攥着,看那力气甚至能在木框上掐出一个印子。
好在她率先停了手。
松开手里攥着的木框,她靠在了书桌前,不见之前情绪失控的模样,语气很平淡地吩咐下去:“告诉内府,务必把这两个宫里的主子照顾好,要什么,就得有什么。”
文秀应了声是。
陈皇后转身端起桌上那碗已经微凉的汤药,很熟练一般仰头将碗中的汤药尽数喝下。
刚喝完,门外传来了小小的敲门声。
宫人在外面问说:“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