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沈肆之大手握合,骨节分明的食指虚虚抵在唇瓣上,极为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你想说的无非就是那天我不该给祝鸢撑腰,我不该帮她赶走闯进她家里的流氓混混。”
“我就该报复她、就该袖手旁观,无论我做什么都好,但就不应该救她!”
“对吗?”沈肆之眯起眼笑,他看着这个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似的可怜女人,可怜白绾绾眼睛都红了,却是一滴子泪都没挤出来。
沈肆之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更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他语气平静又笃定,含讥带讽道:
“你和祝鸢有什么区别呢?”
“只不过她是坦坦荡荡将自己的本性暴露在了明面上,她想要钱就说出来,想要过上好日子,就说自己想找个有本事的男人。”
“你敢说你不想嫁给周光耀?你费劲心机的败坏祝鸢名声、给她下药毁她清白,不就是想取代她这个正牌女友上位?”
沈肆之打量她就像打量着什么稀奇人物,他敛回视线,轻声问道:
“周光耀知道吗?”
什么?
白绾绾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她有些不敢和他对视,男人字字珠玑,根本就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他根本……根本就是石头心肠,一字一句全都在毫不客气的撕破她面皮。
“……知道什么?”白绾绾开口。
“知道你……又婊又立吗?”
白绾绾眼睛顿时瞪大,心脏跳动的速度在这一秒内提到了顶峰,她剧烈的喘着粗气。
“你也想找个有本事的男人过上舒服又虚荣的好日子,深究本质,你和祝鸢是一样的人,不,你更普信、烂且婊。”
女人脑袋里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啪——”的一下断了。
分明是个烈日高升的白天,周围也不断有人来来往往,可沈肆之与白绾绾之间不大的距离内,气氛陡然变得死寂。
不多时,响起白绾绾小声抽泣的呜咽声,她再怎么心机深沉,也还是个薄脸皮的女人,至少白绾绾从来没见过有谁对她这么不客气过!
她无往不胜的眼泪,这一次竟结结实实碰了壁!
死寂的氛围太磨人神经,白绾绾没忍住,“哇——”的一下彻底哭了。
这次应该是真心实意的眼泪了。
沈肆之面无表情想,他双膝歪曲,右手搭着膝盖蹲在地上,
“白绾绾,你可真是坏,祝鸢已经被退婚了,你还不愿意放过她,不过你这样的性格也挺好,”他音调带着笑意,沈肆之瞳仁一亮,“你和周光耀挺配的。”
虽是蹲下来的姿势,可沈肆之依然是居高临下的姿态:“你可要好好缠住周光耀,当然你们能在一起白头到老最好。”
他起身拍拍灰要走,白绾绾没忍住,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样,沉闷嘶哑。
“为什么?”
你为什么对祝鸢那么好?
她是真的不明白,甚至第一次没能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清纯脸蛋有些扭曲,“我记得你说过,你一定会报复她……”
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任何人都可以和祝鸢友好相处,但沈肆之绝对不行!
他的父母因祝鸢而死……
幸福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甚至沈肆之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少年的惨不止于此,祝爸祝妈心怀愧疚,干脆做主让祝鸢和他订婚,可沈肆之最终还是被祝鸢毫不犹豫的抛弃……
白绾绾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沈肆之的眼神——愤恨隐忍、克制又阴鸷。
“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想到了什么,男人眼底里的凉薄全都消散。
“那次订婚宴,我没醉,”沈肆之失笑,“我知道进我房间里的人是她,但凡我有一丝要报复她的打算,祝鸢绝对会身败名裂,她以后的人生一定是很糟糕。”
“可当我抱着她上了床,想亲她、扒光衣服羞辱她的时候,我下不去手,我舍不得这样对她。”
“你已经给她下了药,就算我对她做了什么,也可以推到她身上去,我有足够的理由告诉众人我没有强迫她,反而是她在强迫我。”
“可到了第二天,明明干坏事的人是她,我却想向她道歉。我很理智的想过千种百种报复她的方法,可真当她楚楚可怜的躲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之前吃的苦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白绾绾嗓音又尖又急:“怎么能没什么大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