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要行经城镇,鹿野就一直打着要在城镇里逛逛的心思,也为此做了一些准备,有一些打算。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官差能放她真出去溜,但可想而知,这难度有点高,高到靠她自己根本不可能达成——除非她动用武力。
几天的时间,鹿野愈发清楚了自己的怪力有多么恐怖。
——搁二十一世纪,那就是轻轻松松拿个世界级大力士冠军还绰绰有余的水准。
而且身体素质贼棒,小伤根本影响不了她,恢复能力一流,四肢也很协调,不会出现力气傻大但身手笨拙的情况,这几天,鹿野已经把大学时练的军体拳和跆拳道都捡了起来,半夜时悄悄练几手,感觉非常不错,就缺实践了。
不过,官差有将近一百人,鹿野再有自信也不觉得自己能以一敌百。
再说就算她开挂,真的打倒一百人,逃跑之后就是逃犯,被发现是可以就地处死的,以后只能过躲躲藏藏的日子,所以还是算了算了,犯不着,先问问傅霜知有没有办法吧。
“我会想办法。”傅霜知淡声道。
“那等想好了就通知我。”鹿野挥挥手,没多说一句话,便回到傅家女眷堆里。
虽说跟傅家一拍两散了,但大多数时候,鹿野也不愿意做个独行侠,毕竟那样意味着引人注目,作为一个流放犯,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她站在了女眷堆的末尾。
然后便听到前头传来几声惊叫。
接着,这惊叫声如夏日急雨,噼里啪啦响起一片,都是女人的叫声。
鹿野很快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驿丞拿了许多水桶,无数官差拎着桶,打了水,对着女犯们兜头浇下。
此时正是初秋,天气不算冷,但也绝称不上热,沁凉的井水兜头浇下,足以让人浑身打冷战,待衣衫彻底被井水浸透,裹在身上,更是让人冷地牙齿打颤。
女眷们如落水鹌鹑般瑟瑟发抖着。
官差们原本只是听从陈思齐吩咐浇水冲洗女眷们,但渐渐地,眼神就不对劲了。
虽然才上路几天,但傅家女眷们却全都灰头土脸的,因为在踏上流放路前,她们就已经被囚禁了数日等待判决,而心知流放路上的凶险龌龊,莫婉娘早早告诫了所有人,不要洗脸,甚至能把自己弄多脏就弄多脏。
所以这些娇生惯养的夫人小姐们,任是有十分美貌,也被脏污掩盖地只剩三分。
可现在,冷水兜头浇下,将那些泥土脏污冲去,便露出了她们相比寻常市井女子白皙娇嫩许多的皮肤,以及普遍不错的脸。
还有那被衣衫紧紧裹住的窈窕身姿。
有官差看直了眼,有官差吞咽起口水。
就连那个驿丞,也不住地在女犯们身上流连打量——他做驿丞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好看的女犯呢,乖乖,这是什么大户人家犯事儿了啊?
他们的眼神和动作丝毫不加掩饰,傅家女眷们很快发觉不对。
做母亲的哆嗦着身子上前,把女儿挡在身后。
年纪大的把年纪小的挡住。
可那些眼神却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泼水的官兵很快来到鹿野跟前。
鹿野也已经发现了不对,她皱起眉,握住了拳。
来到她跟前的官差嘴角生着一颗痦子,又矮又胖,足足比她矮了一个头,肚子却比鹿野粗一倍,要知道,鹿野可是女眷中腰最粗的了。
这矮胖痦子官差,一见鹿野就眼睛亮起来。
“这娘们儿够劲儿!爷就喜欢长得高有肉的,嘿嘿……”他跟同伴说着,迫不及待拎着水桶到鹿野跟前,踮着脚想要往鹿野脸上泼水,可是由于身高差距,这动作实施起来不太容易。
鹿野看着他,一股恶心感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啊!”
正这时,前排响起惊呼声,比被泼冷水更凄惨惶恐的惊呼声,同时伴随的,还有衣衫被撕裂的声音。
鹿野一愣,急忙看向前方。
她看到一片白花花的皮肉,以及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竟然是——傅瑶。
说傅瑶陌生,是因为往日鹿野见到的傅瑶总是骄傲地、活泼的,哪怕沦为流放犯,也总是生机勃勃,骄傲肆意,还讲究,虽然脸上也抹了点泥,但鹿野看到过她在河边悄悄搓洗脸和脖颈,并没有如其他人那样,真让自己整个人臭掉。
大概也是因此,凉水兜头浇下,傅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