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齐吓了一跳,但既然决定做掉雷礼,便自然也预想到了这种情况,此时见雷礼似乎早知他们计划,正在这儿等着,狡辩也无用,索性尽快动手。
反正他笼络到的人比雷礼手下人多。
“动手!”陈思齐低吼一声,再不迟疑,径直拔刀。
几个同伙一听,也立即拔刀的拔刀,握棍地握棍。
几道刀光棍影同时袭向雷礼。
但雷礼显然早有准备,顺势一滚,便滚出了几人的攻击范围,随即手往背后一摸,便抽出一把刀身又厚又长的大砍刀,原来他竟是一直压着那把刀在装睡。
呸,表面装得憨厚老实,居然心眼儿这么多。
陈思齐心里骂着,吼一声:“快上,他一个再厉害也斗不过咱们兄弟这么多人!”
说着,就自个儿率先冲上。
然而刚冲一步,就猛地一个趔趄。
“陈头儿?”身后同伙惊讶地叫了声。
陈思齐摇摇脑袋,深觉丢脸又不解,方才怎么回事,身体突然不受控制似的。
但现在没空想这个,他深呼一口气,握紧刀又往前冲。
雷礼向后退。
他们休息的这屋子是最宽敞的堂屋,但再宽敞,挤上好几十号官差后,也变得拥挤不堪。和陈思齐一起动手的起码有十几人,还有十几个在一旁虎视眈眈,碍于地方狭小挤不上来才没动静。
剩余没参与的,有十来个是听从雷礼的,再剩下的却只是被征召服役的普通百姓了,此时这些人也已经被惊醒,正惶惶着。。
雷礼没有往自己这边的官差以及服役民夫那儿跑,只往角落里退,陈思齐等人逼上前,他便挥舞起他那把大砍刀。
“陈思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挥舞,雷礼一边说着,声音沉静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愤怒和失望。
“什么意思?要你小命的意思!”
雷礼的刀法很好,力气又足,那一把砍刀舞地虎虎生风,一时间竟然愣是叫陈思齐十几个人都近身不得,陈思齐心里焦急又气愤,泄恨般地说着,又竭力想要靠近雷礼,给他来上一刀。
雷礼的身形突然踉跄一下。
“你们也都是这个意思?”他目光悲凉地掠过那些陈思齐身后的官差。
“我雷某人自忖对你们不薄!”
那些目光被他扫到的官差,有丝毫不为所动的,也有略感羞愧地避过眼神的,但很快就有人叫嚣:
“呸,不薄个屁!谁不知道你私底下收受了傅家的金山银山,不然怎么那么上心护着那一家子,你得那么大好处,就拿些不值钱的酒肉糊弄兄弟们,还不让兄弟们找女人爽,你雷礼才是真真的心黑!我们这么做,也都是被你逼的!”
“对,被你逼的!”
“你逼的!”
……
声讨和质问一声接一声,原本还有些羞愧迟疑的,在这些声音中很快就将那些迟疑抛掉,甚至立刻加入声讨的浪潮。
雷礼的身子又摇晃了下。
陈思齐见状十分满意,但见那些站忠心雷礼的官差此时似乎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也怕迟则生变,顿时高喝一声:“兄弟们别跟他废话了,拿下他!”
说着,攻势愈急。
其他人也步步紧逼。
但却仍旧一时拿不下雷礼。
雷礼能没什么背景就当上捕头,除了资历久,为人能服众外,身手高强也是一大原因,他那一把大砍刀足足快十斤,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而雷礼却能举重若轻地将它舞地虎虎生风。
可再怎么身手高强,猛虎也难敌群狼。
雷礼变得左支右绌起来。
好在这时,那些忠心雷礼的官差乃至几个民夫终于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也找武器想要解救雷礼。
但陈思齐那边一直没动手的十几人可不是干坐着的。
一见这些人动,他们便也立刻动起来。
一时间,堂屋里一片混乱。
混乱中,渐渐出现一些武器相接以外的声音。
“我、我怎么回事?”
“想吐……呕!”
“老张,你、你怎么在扭?”
“他娘的,赵老六你刀朝老子砍干嘛!”
“小、小娘子,让我摸摸……摸摸……”
“靠,谁摸老子屁股!”
“呜……我想我娘了,我要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