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知朝刘修良凉凉一笑。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
刘修良深吸一口气,身子不动,看着身旁的人一个个如饥渴的野狗一般,亢奋地疯叫着、迫不及待地加入童虎等人,扑向那所在角落的傅家女眷们。
他没有动。
刘修良可以不动,但傅家女眷那边,却无法不动。
所有人惊恐地瞪大眼睛。
她们没想到,刚刚还凶神恶煞杀向官兵的山贼,在收拾完官兵后,转眼就扑向了她们。
或许也有人想到了,但想到与真正看到,到底还有着太大的差距。
莫婉娘就是一早便想到的人之一。
从一开始看到山贼出现,她便忧虑重重,不断催促着两个女儿以及身边的所有人赶紧后退、后退、再后退,同时又督促着所有女人赶紧把脸弄脏弄黑。
可这有用吗?
从结果上来看,似乎……没用。
已经将杀人视作乐趣的童虎等人,不会因为傅家女眷们后退便放过她们,反而会因此更加觉得她们软弱可欺。
而故意扮黑扮丑,也没有丝毫用处。
精虫上脑的男人猪牛马羊鸡……甚至蛇、蜥蜴、排气管都能日,更何况女人。
管什么美丑,是女人就行。
更何况,这是被流放的富贵人家女眷,原来可是高高在上的贵夫人、千金小姐……
单单是这个身份,就能让这些原本处于社会最底层的男人们大脑兴奋到极点。
凌虐侮辱这些自己原本触不可及的女人,x欲、占有欲、掌控欲、报复欲同时得到满足,这种幻想,让童虎等人简直红了眼。
他们鬼叫、狞笑、挥舞着手中武器,甚至有人已经扯了裤腰带,嗷嗷叫着扑上前。
相去尚有数十米远,女眷中已经有人尖叫,有人逃跑。
然而,有个声音在人群中清晰地响起——
“不许跑!”
这声音清脆悦耳如铜铃,是实打实的少女的声音,可是话中的含义以及坚决命令的口吻,却与那少女的声音略显格格不入。
有女眷停下慌乱和逃跑,转头看去。
于是就看到了鹿野。
鹿野个子高,皮肤白,在人群中本就显眼,尤其此时众人慌乱成一团,但唯独她安稳如山岳般站在那里,就好像一根定海神针,叫人看了便莫名心安。
“我们人比他们多,跑什么!”
鹿野的声音又响起。
“手里的棍子不都还拿着呢吗?!”
听到这话,众女眷又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手。
果然,几乎人人手中都拿着一根木棍。
这是这两日鹿野带着她们采集后,建议她们尽量配备的东西。
这一路上虽然荒芜,但枯草野树却是不缺,于是鹿野让她们尽量每个人都找根趁手的棍子,一来累了时可以用来当拐杖,支撑身体节省体力,平时探索时,还可以探路避险。
甚至其他时候也有很大用处。
当时,鹿野没提“其他时候”是什么时候。
但现在,所有人都恍然明白了。
就是这种时候。
“人多欺负人少还不会吗?”
“一个人打不过两个人三个人还打不过吗?”
“怕什么!”
“跑什么!”
“你们以为你们跑得了吗!”
鹿野高声喝道,声音又急又快,如同冰雹般砸在所有人心头。
有人站住脚步,有人握紧木棍,有人恐惧迟疑,当然也有人面露不屑与讥讽。
“狗、狗、狗——”陈氏张着只剩半边牙齿的嘴催促女儿,“拦们铝的……咋么……打哒过、蓝棱……”
陈氏不是个例。
傅家女眷们到底是富贵出身,在被流放之前的日子里,她们毕生所学都不过是做个贤良淑女,嫁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安顿家宅……
她们被要求美丽、善良、柔顺、灵巧、智慧……
却唯独没被要求过强壮、能打、像男人一样充满勇气。
她们似乎天生就应该是弱者,无论身体还是心灵。
环境将她们塑造成这个模样,而她们也认同了自己的模样,以为那便是她们生来便应有的模样。
有人崩溃地朝鹿野大骂:
“你在说什么风凉话!”
“你力气大,你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