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她早就背地滚瓜烂熟的《三字经》还好,要碰上本她没背过的书,就凭他那简单粗暴的念一遍,然后让人复述的教学方法,她能学会才有鬼!
难不成他以往教导傅家子弟时也是这么教的?
教不会人家就说人家愚钝?
难道他以为谁都是他这样的天才不成?!
鹿野突然觉得傅家那些小孩儿好悲催,怪不得他们都那么怕傅霜知!
算了,今日她就做个好人,教教他怎么做个好老师吧!
“这里……这样……你那样……”
暮色渐渐浓重,河边两人叽叽咕咕,当然,主要是鹿野叽叽咕咕,傅霜知只是听,偶尔应和。
因为要看同一本书,两人距离越靠越近。
越来越近。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过目不忘吗!你要接受个体的差异性!有些孩子记性就是不大好,不会背书,但这不代表他就愚钝了,也许他的长处在别的地方呢?比如……”
鹿野回想着过去听过的教育理念,结合一些自己的思考和理解,手舞足蹈地向傅霜知灌输着。
傅霜知静静听着。
她的手压在书上,书放在了他腿上。
所以她的手便隔着薄薄的纸页放在他腿上。
说到激动时,她的手会用力,按压,说着挥舞,会碰触到他。
她的脸庞也时而离他很近很近。
嘴里说着奇奇怪怪,不那么合乎时宜的话。
动作大大咧咧,没一点女儿家应该有的戒备心和男女之防。
看着那颗摇头晃脑活力十足的脑袋。
傅霜知忽然伸出手,低下头。
咔嚓——
不远处传来细微的树枝枯叶碎裂声。
“什么人?!”
耳尖的鹿野听到声音,猛地一抬头。
没瞅到窥视者的人影,却撞到正低下头的某人的下巴。
“嘶……”
傅霜知捂着下巴闷哼。
“你没事儿吧?”发现自己撞了人,鹿野急忙关心地询问。
“……无事。”
傅霜知捂着下巴强自镇定回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鹿野放下心来,随即又纳闷,“你靠那么近干嘛?”
傅霜知:……
“……是你靠我太近。”他指指几乎从未动过的身躯,以及鹿野屁股下已经朝他的方向移动了好几寸的痕迹。
“哈哈……哈哈……好像是哦。”鹿野尴尬地挠挠脸,迅速将屁股挪回去。
“不说这个了,咱们继续、继续!”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给这个人上课,鹿野兴致正浓呢!可不能被一点小事打搅!
鹿野兴致勃勃地继续讲下去。
傅霜知依旧静静地听,偶尔出声附和。
只是思绪却似乎……总是忽而溜走。
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