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风平浪静,济州城方向没有追兵追来,翌日清晨,也没有任何异样。
众人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不用担心追兵,物资供给也算充足,虽然还是要赶路,但鹿野终于可以做一直想做的事了。
早饭后,鹿野交给傅仪斐三人以及七婶娘一个任务。
即将除官差外的所有人都登记在册,除了姓名外,还要记录高矮、胖瘦、年龄、是否有疾病等……甚至女子还要登记是否在经期。
傅仪斐几人不知道鹿野要做什么,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们早已养成万事信赖鹿野的习惯,甚至压根想都没想,听到鹿野吩咐便立刻去做。
于是七婶娘连同三个孩子领了纸笔,便在人群里来回蹿腾。
“你想做什么?”
傅霜知过来问鹿野。
鹿野下巴一抬,笑地眉毛快要飞上天,“你猜?”
傅霜知笑笑,没有猜,反而递给鹿野一沓纸。
“欸?”
鹿野看着那沓纸发出疑问。
抽出一张,仔细辨认。
嗯……
不认识!
虽然已经学习了一晚,但她的识字量才仅仅十几个啊。
这密密麻麻的一张纸上全是字,她打眼一看,只觉得没一个眼熟。
好在这次傅霜知没再卖关子。说道:
“昨晚把脉的记录,应该比你让仪斐他们询问更准确。”
他这么一说,鹿野立刻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给傅仪澜把脉之后,傅霜知又给许多人一一把脉。
鹿野原本还觉得这人有欺负小孩儿的嫌疑。
尤其在他指使着傅仪斐傅仪琤挖了一堆芦根,又笑地如沐春风地对傅仪澜说要全部嚼了后……
明明他自己说茅根也可以去火,却偏偏让傅仪澜吃味道苦涩的芦根。
不过看着傅仪澜惨兮兮地嚼完芦根后,这人便一本正经地去给许多人把脉了。
主要是老弱病残,因为时间有限,没有给所有人都把脉,但也占了大部队的半数人以上。
鹿野倒不知道这人不仅给人把了脉,还写了这么详细的把脉记录。
不过他会这样做,鹿野也不意外。
从他花大钱买了那些正常药材时便该知道。
傅家人以往养尊处优,身体应该大多都还不错,但自从傅家倒台,不说身体上受了多少苦,很多人精神上受的折磨肯定更大,之前没条件便罢,如今有条件了,傅霜知肯定会想着为他们检查身体,再及时针对治疗。
这样一来,倒是方便了鹿野做事。
“拿着,等待会儿仪斐他们登记好了合一起。”
鹿野收了那沓纸,但瞄一眼,想起自己仍旧是个文盲的事实后,便又将纸扔回傅霜知怀里。
说罢又坏笑道:“对了,我看你好像挺闲的,不如跟仪斐他们一起为大家服务吧!”
既然这人会医术,那就必须充分发挥其作用,就暂时充当下随队队医吧!
——虽然就算鹿野不吩咐,这人似乎也已经在充当这个角色了,但这种指挥命令大boss的感觉,还是让鹿野暗爽了一下。
“好。”
没想到傅霜知居然什么也没说,就这么乖乖地回了这一个字。
鹿野奇怪地瞥他一眼,但也没多想,转身要走。
却被傅霜知叫住。
“干嘛?”鹿野纳闷。
“服务大家。”傅霜知说,然后朝她勾手,“手伸过来。”
鹿野:……
好吧,她也是大家中的一员。
不过,“我就不用了吧?”
鹿野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看医生的需要,她身体好得很,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牛都不在话下。
傅霜知却不理她,“伸手。”
鹿野无奈,只好伸手,看着傅霜知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自从杀死陈思齐等人,又没有外人,不必伪装的时候,傅霜知总是把自己收拾地很干净。
此刻也是。
鹿野便看着一只很大很瘦很长的手搭在她圆滚滚的手腕上。
那只手指节很白,皮肉很薄,能清楚看到手背上一条条青筋。
压在她手腕上的触感微微有些凉,但又很干燥。
就好像此时带着凉意的深秋。
这要换个好看点的背景,再打个光,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