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仪澜向来觉得,自己拥有着超出同龄小屁孩的智慧。
比如,他敢打赌,傅仪澜和傅仪琤就绝对没有像他一样,早早发现这个雷捕头对鹿姐姐居心不轨!什么时候呢?应该就是那次他和鹿姐姐切磋,切磋之后,这男人看鹿姐姐的目光就变了,哼,虽然他年纪小,但他眼明心亮。
所以此时,一听这雷捕头又要找鹿姐姐,傅仪澜心里的警报立刻拉响。
更何况,他说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实话。
他鹿姐姐和十八叔正亲亲热热共乘一骑呢,这个男人没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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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开阔地带。
鹿野扯着缰绳,忽然打了个喷嚏。
“嗯?谁说我坏话了吗?”鹿野不在乎地揉揉,嘟囔了一句,继而继续兴致勃勃按照方才傅霜知说的,试图驾驭着小宝来个盛装舞步——呃,她这一身距离盛装好像有点远?
算了算了,盛装不盛装的不重要,小宝有舞步就行!
“驾!驾!吁——”
“小宝左转,对对对,乖小宝,待会儿奖励你新鲜马草!”
“抬左脚——抬右脚——真乖真乖!”
……
傅霜知跟着走了几步,然后很快便被这人忘记,甩下。
他便也不再跟,站在原地,看那人身影。
月光下,那匹马腾挪跳跃,乖顺无比地听从着她的每一个指示,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这人是第一次骑马。
这人的肢体天赋真是强到可怕啊。
“小宝真棒!跑起来跑起来!啊啊啊啊——”
伴随着毫不矜持毫无形象的大呼小叫声,少女骑着马在月光下向着他疾驰而来,马蹄声重重踏地,高速的移动扰动了空气,傅霜知感觉有风向自己迎面吹来,而那一人一马,眼看再不躲开,就要直冲他撞来。
但傅霜知一动不动。
于是在还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鹿野猛一扯缰绳,小宝跑动的路线便偏了一些。
快马与少女从傅霜知身边擦肩而过,而后少女勒马,回身挑眉。
“胆子很大嘛?不怕被撞到?”
傅霜知走上来。
“我相信你。”他说。
“还有——”他说着,忽然伸出手。
手心里是一方素白的手帕。
鹿野不解:“嗯?”
傅霜知将帕子扔到她怀里。
“有没有人说你坏话我不知道,但若再不擦擦汗,明日你很可能会得风寒。”
鹿野:……
这么说你人还怪好咧。
但这个“你”是傅霜知……
她怎么就觉得哪哪儿都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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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晚,雷礼终究是没找着机会还鹿野的钱。
鹿野也有好好擦汗,于是幸而避开了翌日风寒的危险。
第二天依旧跑东跑西,活蹦乱跳。
雷礼下定决心今儿一定要把荷包还了,无功不受禄,他又想守着自个儿的绝活,所以这钱,说什么也得还回去!
然而鹿野好像看穿了他的意图,一天下来,雷礼竟然愣是生生没逮着机会。
不仅没逮着机会将荷包还回去,还又受了鹿野几分“恩惠”。
“雷捕头,这是鹿姑娘吩咐送给您的。”
“雷捕头,鹿姑娘说这个味道好,让您尝尝鲜。”
“雷捕头,您衣裳破了,我来帮您补一补吧?哎、不、不用谢我,是鹿姑娘拜托我来的,您要谢便谢鹿姑娘吧……”
……
雷礼:……
雷礼痛苦极了。
但旁人却丝毫体会不到他的痛苦,旁人只会想歪。
眼睁睁看着鹿野拜托好几个妇人给雷礼送吃的送喝的,甚至连人衣裳破了都火眼金睛地注意到,还拜托人去给他缝补……这这这……
官差这边压抑着兴奋窃窃私语。
“鹿姑娘这是看上咱们头儿了?”
“肯定是!要我说咱们头儿跟鹿姑娘那是顶顶配的,比傅家那小子配地多!”
“可……再怎么说,鹿姑娘跟傅家小子也还是夫妻吧?”
“嗐,你没听见吗?那天鹿姑娘都说了,她跟傅家小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打那之后便没干系了,如今两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就是就是,听说那俩人当初只拜了堂,洞房都没入就被下了狱,那这就算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