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得不对。”沉默半晌后,鹿野说。
“嗯。”傅霜知答。
“而且,你还顺拐了。”鹿野继续说。
“顺拐是何意?”
鹿野:……
“就是……走路时同时伸出同一面的手和脚。”
“我没在走路,我在出刀。”
鹿野:……
“出刀前那几步,你不是在走吗?”
傅霜知想想,点头。
鹿野:……
“而且你那也不叫出刀,你就是……把刀戳出去。”
鹿野这句话说得极为艰难。
事实上,从看到傅霜知的那“一刀”之后,她的语言能力就似乎急剧退化了。
因为这真的很难评。
为什么有人能耍刀耍成那个样子?
本该是配合着躲避的步伐向前进,被这人施展开来,就成了直直往前走(还是顺拐版)。
本该是挽一个漂亮的刀花迷惑对手,在这人手里,就是……把刀平举,往前戳出去。
动作倒是挺流畅,就是完全不对版。
速度也慢悠悠的,看着就叫人蛋疼。
幸亏雷礼没在这儿,不然鹿野觉得,他得气晕。
鹿野没气晕,鹿野直接懵了。
懵好一会儿,她觉得,还是不能对这人放弃治疗。
“你不记得动作?要不我再给你演示一遍?”鹿野说着,从傅霜知手里又拿过了刀,摆出架势。
“我记得。”
“看好了哈——啊?”
“这里记得。”傅霜知手指点点自己脑袋。
“但这里不配合。”傅霜知指指四肢。
随即这人笑笑,“我再练一练吧。”
鹿野:……
这是练练就能好的吗?
刚刚被打击一次的鹿野对此不抱什么期待。
但傅霜知显然没这个意识,他伸出手,接过了鹿野的刀。
然后便又开始练。
只是这次,他没有直接开始练,而是站在那里思考了好一会儿。
然而缓缓开始动作。
踏步,斜身,扭转……
雷礼说这套刀法难,当然不是说说而已,看似简简单单的几步,其实包含了十分丰富的肢体动作,每个动作对于身体各个部位的要求都各不相同,因此寻常人别说看一遍就能做出来,就是看一遍记住所有动作,都是极难极难的了。
可傅霜知显然记得所有动作。
只是身体反应跟不上脑子的指挥。
于是这次他无限放慢了动作。
一步的大动作,被他拆解成身体各个部位的数个小动作。
左手、右手、左脚、右脚、腰、胯、肩……
化繁为简,化整为零。
大动作对他来说很难,小动作就简单多了。
他很快便将那些分解的小动作一个个使出,而且非常标准,甚至可以称得上优美,除了速度太慢、力道太弱外,别的便与鹿野使出来的也没什么区别。
鹿野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眼睛越瞪越大。
从一开始的不抱期待,到眼睁睁看着这人做出标准动作,鹿野的心情也经历了一个从谷底到峰顶的直线爬坡过程。
等到傅霜知终于完整的演示出出刀前所有身法和步法,到了挽刀花那一步时,鹿野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傅霜知停下了身体的其他动作,只专注于拿刀的左手。
鹿野这才注意到,这人是左撇子?
不过这不重要。
鹿野摇摇头,继续专心盯他的下一步动作。
傅霜知手腕动了。
手腕外翻,刀尖斜向后,画出一个似椭圆的轨迹后,陡然向前刺出——
刀身震动嗡鸣。
傅霜知收刀。
看像鹿野。
“啪啪啪!”
鹿野鼓起了掌。
从一开始的不抱期待,到眼睁睁看着这人做出标准动作,鹿野的心情也经历了一个从谷底到峰顶的直线爬坡过程。
她都接受这人就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设了,结果居然又被逆转了认知。
鹿野没什么被打脸的感觉,只觉得,很厉害。
做自己擅长的事不值得骄傲,克服困难,努力做到原本不擅长的事,攀登自己未曾攀登过的高峰,在鹿野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