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知一眼。
傅霜知眼皮抬了下。
摇摇头。
然后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渐渐移向一边的鹿野。
鹿野正在专心致志吃东西。
从开席后她就一直吃,没有跟那些明显很感激她的肉票们拉关系套近乎,也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高谈阔论,甚至也没有趁机去关心那些如刘玉等人一般遭遇的女子。
她就只是在专心地吃东西而已。
今天的晚饭还不错,有菜有肉,有白米白面,但到底是仓促之间做的大锅饭,味道于常人来说自然不错,但对吃惯了好东西,嘴特别挑的傅霜知来说,其实也就差强人意。
傅霜知本来就不怎么饿,尝了几口之后,便放下筷子,没再吃一口。
但她吃地很开心,很满足。
好像那是什么珍馐海味似的。
“好吃吗?”傅霜知问。
“嗯?好吃啊!”
吃地很满足的鹿野抬头,重重点头以加强话语的说服力。
点过头又纳闷问道:“看着我做什么?而且你怎么不吃?”
傅霜知微微扬起下巴:“不好吃,不想吃。”
“哈?”
鹿野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么个答复,顿时一阵无语。
虽说这人以前的确是个问题多多的龟毛公子哥儿,比如洁癖啦挑食啦等小毛病一堆,但……这都流放了啊!
而且这人壳子再年轻,深知其内里的鹿野却知道,眼前不是十七岁的傅霜知,而是十几年后历经风雨的傅霜知啊。
十几年后的傅霜知别说不怎么好吃的饭了,为了活命,甚至泔水都吃过,怎么这会儿还矫情上了?
鹿野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你怎么这么矫情?”
“不好吃就不吃,怪不得瘦地跟麻杆儿一样,风吹就跑,我一个指头就能摁倒。虽然你能用手弩,但男人到底还是要有点力气吧,万一以后你遇到危险,手弩坏了,身边也没毒,你要那什么跟人拼?难道要等我去救你?嗯……好像也不是不行,难道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这法子不错,但我觉得我似乎应该收点保镖费,嗯,一千两怎么样,会不会有点低了?我这身手这颜值,给人做保镖起码五千两吧,唔——”
一块肉突然塞进鹿野开开合合的嘴巴中间,堵住了她剩下的嘟嘟囔囔。
鹿野一口把肉咽下,转身就去瞪身边的始作俑者。
然后发现,始作俑者往面前盘子里夹了一堆肉,正慢条斯理地吃。
“你不是觉得不好吃不想吃吗?”鹿野顾不上算账,好奇地道。
傅霜知咽下一块肉,抬眼看她:
“突然觉得,也不是不能忍受。”
-
不论如何,这晚众人酒足饭饱。
雷礼、官差们,以及几个相约结伴北行的肉票都喝地东倒西歪,相互搀扶着睡下了。
鹿野傅霜知自然没喝醉,刘修良也没有。
鹿野吃地很饱,正摸着肚子消食时,便见傅霜知起身,朝她招手。
鹿野走过去。
“怎么了?去哪儿?”鹿野好奇问,一旁见状跟上来的刘修良也好奇。
傅霜知拿出袖子里的手弩。
“跟我来。”
-
雷礼等人纷纷醉倒时,一些人便趁着夜色悄悄开溜。
从热闹的席间到悄无人声的马贼窝外,眼看周围已经没了人,“一千五百两”顿时松了一口气。
“咱们赶紧下山!”
刚说出这句话。
“咄!”
又快又急的破空声响起,一千五百两只觉脸颊刺痛,一摸,便摸了一手血。
他心下又惊又怒,急忙转身,还没看见人影,便听到一个颇为遗憾的声音:
“啊……射偏了。”
傅霜知拿着刚刚修好的手弩,微微叹气,摇了摇头。
到底是仓促做的东西,不仅一次只能射出一只弩箭,精准度也实在不行。
“你、你——”
一千五百两见是傅霜知,顿时又敢怒不敢言了,“你”了好几下,才艰难调整了面部表情,哀声道:“傅公子、鹿姑娘,你们这是何意?我们只是想尽快离开好跟家人团聚而已,你们、你们……”
其余那些跟着一千五百两一起的也都哀声请求。
不敢求看着就脸黑心黑的傅霜知,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