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傅瑶,李将军很是委屈地告了一状。
高高壮壮的黑脸汉子做出这般委屈姿态,说实话画面有点好笑。
但傅瑶笑不出来。
她朝李将军等人点点头,推门进屋。
屋里人就少多了。
十分宽敞的内室,虽然飘荡着药味儿,但整体清爽干净。
窗前有小火炉“咕嘟咕嘟”熬着药,小火炉旁,傅霜知低着头,匀速推动着手中的药碾子,药碾子发出“辘辘”的响。
陈蹇之在旁边坐着,眼神担忧地望着床上。
床前有四五个大夫,挨个给床上的人把脉,不时小声说着什么。
傅瑶赶紧走上去,把药递给傅霜知。
傅霜知放下药碾,接过药,没说什么,甚至没抬头,只打开仔细检查送来的药。
傅瑶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二哥,她怎么样了?”
傅霜知动作一停。
“不大好啊……”
回话的人不是傅霜知,而是床边四五个大夫中的一个。
“这不是一种毒,而是好几种毒混合,且不是大魏常见的毒,恐怕都是出自北蛮人之手,老夫对北蛮人也算熟悉了,年轻时还在北蛮人部落里待过一段时间,却也只见过这里头的两三种毒,但依老夫之见,这姑娘身上所中,起码有五种不同的毒。”
“是啊,所以说不大好……”另一个大夫也叹息着附和。
“如今只是吊着命罢了,幸亏有那两株百年野山参,可惜野山参再好,也只能吊命,解不了毒,时日一久,恐怕……”
几个大夫你一句我一句,句句都让室内的气氛更沉闷。
陈蹇之深呼一口气起身,朝几个大夫抱拳施礼。
“诸位,无论用什么法子,无论花多少钱,请诸位用尽一切办法医治鹿姑娘,鹿姑娘是救了咱们整个东平城的恩人啊!”
几个大夫彼此对视,露出苦笑。
“大人,不是我们不想救啊……”
谁不想救?
不说那诱人的五千两赏金,也不说这姑娘传闻中救了东平城的大英雄,就说这难得一见的毒,室内几个医术高超的大夫谁不是见猎心喜,想要亲自解决这疑难之症?
可问题就是没办法啊……
陈蹇之也不是不懂这道理,他就是有些不能接受。
傅瑶更不能接受。
“二哥!”她又叫了傅霜知一声。
“你让我拿这些坏掉的药干什么?你有办法吗?”
傅瑶问地又急切又小心翼翼,生怕从傅霜知口中听到不想听到的回答。
傅霜知拿着手中的药包,依旧低头沉默不语。
没有回答……
傅瑶眼眶一酸,忽然就落下泪来。
她双手捂脸,死命把哭声捂在掌心里。
到底为什么啊……
明明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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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大夫走马灯似地换。
整个东平城的大夫都挨个进来看诊,资历医术好、对病症能说清,有见解的,都被留下,不停交流,试图探讨出个解毒法子。
但依旧没有结果。
傍晚的时候,情况变得危急。
“病人心脉衰竭,若还有上好的人参灵芝便找来,以备不时之需!”一个大夫推门朝外吼,将门外众人都吼地一愣。
莫婉娘一愣之后,立刻拿出之前一直紧紧抱在怀中的包裹,一连点了十来个人,“仪澜、仪斐……你们去城中药铺挨个问!有好的就买!多少钱都买!”
说着,她拿出包裹中的东西。
那是早早分装好的一包包金银。
正是之前袭击马贼窝,傅霜知分得的那一部分。
“各位将军……”莫婉娘又朝李将军等将领看去。
“夫人放心,我们骑马带着他们,保证又快又安全!”李将军等人点头,说着便要出去。
莫婉娘低头想想,忽然又道:“各位将军,可知这城中有哪些望族富户?”
“啊?”李将军等人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莫婉娘松口气,而后郑重施礼:“民妇有个不情之请。”
“劳烦将军带民妇去这些望族富户家中拜访!”
身为曾经的高门望族主母,莫婉娘深知,最好的药不会在药铺。
而是在最有钱、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