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鹿野只能生生地熬,熬过那几天,也就好了。
好在那时候傅霜知的身体已经好些了,能守着她,照看她,给她开些止疼的药,也终于找到了法子缓解她的痛经,虽然对于毒本身带来的疼痛效果不大,但也聊胜于无,而且最关键的是——有个大夫一直在身边守着,给人带来的心理安慰远大于其实际作用。
没错,毒发的那几天,傅霜知一直在鹿野身边守着。
因为大雪,村里没太多活儿,有活儿也轮不到傅霜知这个体弱多病又刚病愈的。
于是就显得他很闲。
鹿野闭眼时看到他,睁眼时还看到他。
他通常是坐在旁边看书,有时也倒腾药材,但都安安静静的,可鹿野一醒来,他就能察觉,鹿野有什么不舒服,他也立刻反应过来,端茶递水这些小活儿,不用鹿野开口,他就自然而然地干了。
干地相当自然,相当顺手。
就好像这样照顾过她八百遍似的。
毒发第二天的时候,同样刚刚病愈的傅瑶来看鹿野。
正巧撞上傅霜知给鹿野倒水,还亲自把水杯端到她嘴边的场景。
傅瑶本就大而圆的眼睛顿时瞪地比铜铃还大。
平日里挺会说的小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最后还是等傅霜知出去了,两个姑娘独处的时候,傅瑶才又紧张、又兴奋(?)、又愤怒(?)地,凶巴巴质问鹿野跟傅霜知什么情况。
并抛出证据:
“除了爹娘,我还没见他这么伺候过人!”
鹿野身子难受地没什么心情理会她,便有气无力地应付道:“因为我生病了啊……”
然后傅瑶就更怒了。
她也刚刚生病了啊!
怎么没见她哥给她端茶倒水啊!
这还是她亲哥吗?
啊啊啊气死她了!
这俩人要是没猫腻,她傅瑶用脚指头洗头!
鹿野噎了一下,“呃,大概我病地比较重,比较有医学研究价值……”
虽然猜想解毒需要用到那个北蛮小子的血,但傅霜知也没有放弃寻找别的解毒方法,之前搜刮的那些医书都快被他翻烂了,他还在不停地观察鹿野的情况,也在不断地试验解毒配方。
从提高医术的角度来说,治疗鹿野这样一个特殊病患,自然比治疗傅瑶这个平平无奇的发烧患者更有价值。
鹿野觉得自己这理由其实还挺有说服力的。
但奈何她自己都心虚。
不必别人说,她当然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暧昧,以及傅霜知越来越不加掩饰地、赤裸裸的言行。
鹿野更加确定,傅霜知喜不喜欢她另说,但起码,对她肯定是有好感的。
括弧:不是演出来的那种好感。
但怎么说呢……
还是那句话。
只要她不放在心上,那就影响不到她!
反正他也没明说不是?
至于他要挑明了怎么办?
那就等到了那天再说。
反正现在……
她还挺享受这种相处模式的,嘿嘿……
比如现在。
经期一过,她在屋里憋得受不了,想要出来透透气,傅霜知没有阻止,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声不吭地拎着小马扎,跟她一起坐在了门口。
然后俩人生火,看雪,闲聊,烤红薯,呃,烤芋头……
鹿野觉得很舒服。
没那么多生疏和防备,但也没有过分亲密。
像一对密友。
不必想那么深远的将来,就这么悠悠闲闲、舒舒服服地相处着吧。
鹿野前世没什么恋爱经验,除了自身原因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个时代的男人,似乎都太过急切。
见一面就有了好感,有了好感就要交往,交往了就要亲密接触,达不到目标就立刻放手追逐下一个……
很现实的做法。
但鹿野不喜欢。
她总觉得这种事要慢慢来。
人总要区别于动物。
除了现实的需求,更要寻求点精神上的合拍,而那需要漫长而仔细的接触来甄别。
只是这种想法,在快节奏的时代,似乎显得过于天真和完美主义了,以至于她从未真正踏入过一段亲密关系,越拖年纪越大,男人女人也就越急切,越不符合鹿野的设想,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