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侨正在后院与下人厮混。
想到只要确定了傅家人完蛋,便可以写信给京里的贵人邀功,他心中便极是快慰,往日都快腻烦的玩乐都变得多出几分趣味来。
正在兴头上,外头便有人敲门,说是吴师爷回来了。
兴致被打断,孙侨极是不耐,可又极想知道那帮人的状况,还是不得不中断了享乐,只是一脚踹飞身下的小厮,啐道:
“没用的东西!”
啐罢,穿衣整冠,衣冠楚楚地去了前衙。
正好,若那些傅家人还未死光,就拿他们泻泻他这没散去的火吧。
前衙,吴为庸并同去的两个衙役已经恭恭敬敬地在等候了。
吴为庸有些忐忑,因为方才他回来,下人跟他说县台大人正在玩乐,劝他这时候先不要通报,吴为庸当然也不想,但临行前,孙侨交代了他一回来就要赶紧禀报,这命令他自然也不敢违抗,因此此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让人通报。
希望县台大人没太被打扰吧……
他想着,忽然又往身后瞥了一眼,眼神有些怜悯,但随即却又释然了些。
这俩人的年纪……应该……无事吧。
不一会儿,孙侨终于姗姗来迟。
瞅见吴为庸,便着急地问:“如——”
刚吐出一个字,眼睛就瞟到吴为庸身后探出颗脑袋来,吓得他差点没咬了舌头。
“孙大人,好久不见,您好啊!”
那颗脑袋,哦不,那颗脑袋的主人笑靥如花地朝孙侨打招呼。
“你是何——”
孙侨本想皱眉厉喝的,但话刚出口,定睛再一看这人,眼睛倏地放光。
这——
这是哪儿来的美人?!
虽是粗衣布衫,却难掩天姿国色,年纪是大了些,但这般姿色,倒是可以稍稍弥补些年纪的缺陷。
孙侨登时鼻息急促,手立刻抬了起来,“你——”
话刚出口,他的手便已经快要落在那突然冒出来的美人肩上。
美人身后却倏忽又冒出一个人,身体好巧不巧撞开孙侨的手,随即一双如寒星般的眼眸望过来。
孙侨登时又是一愣!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最近乏味地厉害,白日里都发梦了?
不然怎么美人一个接一个?
这张脸同样漂亮地紧,而且更白,更瘦,更清癯秀致,更绝的是那双眼睛!
孙侨没有错过这桩眼睛里的寒意。
这寒意让他登时兴奋起来。
温顺的马没什么趣味,驯服烈马才最让他打从骨子里颤栗!
他竭力控制住呼吸,努力露出最和缓最端正的笑。
“两位这是——”
“老爷,”被忽略的吴为庸终于逮着机会插话,连忙说道,“这两位便是救了东平城的两位英雄啊!您三位见过的,只是当时傅公子和鹿姑娘初到朔方,风尘仆仆……”
孙侨整个人一愣,看看眼前两人,再想想几个月前那群满脸脏污的傅家人,终于把那两个浑身上下包括脸上都脏兮兮的“英雄”,跟眼前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这两人,就是傅家那个麒麟儿和他刚过门就跟着傅家一起被流放的妻子?
居然……
孙侨更加兴奋了!
但面上却不显什么,竭力压制着异样,又摆出一县父母官的架势。
“原来是二位英雄!失敬失敬,是本官眼拙了,没想到二位居然会来,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为表歉意,今日就让本官做东,在县衙宴请两位一番如何?”
一听这话,吴为庸顿时低下了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而被孙侨开口就宴请的两人,鹿野和傅霜知,则忽然同时看向对方,互望了一眼。
互望之后,两人神色却不同。
鹿野满脸疑惑,傅霜知却脸色如冰。
鹿野:怎么哪里不对的样子?这孙县令的反应,有点怪?
傅霜知:……
呵。
-
最终思考过后,鹿野决定还是不隐藏太平村如今的状况。
一来的确是条件所限,李德祥的消息只比县衙来人提前一步到,整个太平村,不说人,单单那个显眼的超大畜棚就没法藏,而那一排排整齐的排屋,也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太平村的实力。
就算她们演技再逼真,一看这些东西,就很难让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