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这边,她仍旧是查无此人,甚至还是个流放犯身份。
这么一表功,别的不说,把她的流放犯身份去了,以后南下做生意什么的也都方便了。
所以鹿野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那就好。”傅霜知笑笑,随即便招呼鹿野一起去写奏折,当然,是他写,鹿野在一边看。
鹿野也挺好奇他怎么写,当即兴致勃勃地跟上了。
突然间发现已经没自己事儿了的秦天举:……
他好像很多余。
半个时辰后,秦天举拿到了傅霜知亲自捉刀写的奏折。
通读一遍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朝傅霜知竖起了大拇指。
明明一天官也没当过,这官样文章却写地规范整齐、花团锦簇不说,难得竟然还让人觉得十分真诚,看完只觉得,这朔方县上上下下,全是赤胆忠心的忠臣良将,尤其那位民间奇女子鹿氏,简直是心思无垢、一腔赤诚,不表彰就没天理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待秦天举将傅霜知写的奏折手抄一遍,再经过层层递送上达天听时,看到这份奏折的大人们感动得险些落泪。
当然,这也跟大人物们收到这份奏折的时机有关。
海日古这支蛮军折戟朔方时,另外两股蛮军却是一路南下,势如破竹。
原本还不将此次蛮人南下侵扰当回事的京城很快就收到接二连三雪花似的军情急报。
一座又一座北境城池失守……
陈蹇之镇守的东平城刚好也在朔方这条线路上,自从到了季节,便日日练兵以备蛮人入侵,结果左等右等,愣是没等到蛮人的入侵东平的消息。
他不知道,距离东平甚远的另外两条线路上早就水深火热。
而京城的大人物们也纷纷坐不住了,天子震怒,大臣推诿,北境求援,百姓恐慌,正闹得不可开交时,朔方县的奏折到了。
这奏折还不是立刻被呈到了皇帝面前。
毕竟朔方只是一个小小县城,县令写的奏折,那是要经过重重审查和挑拣的,若是不重要,或者审查的人不重视,那么这奏折根本到不了皇帝眼前。
起初也的确如此。
奏折送抵京城三天,京城却依旧没人知道朔方大捷。
秦天举的奏折混在一众不重要的地方小官的折子里,压根都没有被拆封。
最后,还是向来无所事事的四皇子溜达到了上书房,状似无意地挑出了这封奏折。
至此,朔方大捷,方为天下知。
大朝会上,掌事大太监念完秦天举的奏折,满堂朝臣沉默了一瞬,随即,都顾不得天子坐堂,议论声如潮水涌起。
“五万蛮军,全歼?”
“朔方守军不费一兵一卒?”
“呵,现在的官员为了升迁,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了!”
“还有这什么力大无比的民间奇女子……当写话本子呢!”
……
傅霜知的奏折固然写地真情实感,娓娓动人,但奈何,大魏势弱,蛮人强势的印象深深印刻在大魏君臣心中多年,听到奏折中所述战果,一个个第一时间却是纷纷不信。
但怀疑过后,却又忍不住惊疑。
若说其他政绩,吹一吹也就算了。
战场无儿戏,也瞒不了人,更何况是这种大捷,但凡朝廷派人一查,是真是假还不是明明白白?撒谎的话,这种谎有什么意思?
而且——
朔方那个方向,的确没有蛮人入侵。
如今南下的两股蛮军相距甚远,中间生生空出一条路,恰好就是朔方往南的那条路,正是因此,如今这两路蛮军虽然势如破竹,却不能合流,也无法顺畅地联络。
蛮人若是分兵,也不该分地这么开。
那么一个合理解释,就是蛮人一开始并不是分兵两路,而是分兵三路,只不过中间那路,被朔方斩断了。
“父皇,眼下不是疑神疑鬼之际。”
众大臣还在议论纷纷时,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四皇子却突然说话了。
不,也不是不显山不露水。
前段时间,平北王陈年旧事忽然被起底,堂堂一方诸侯轰然倒下,而这一倒,受益最多的居然是以往谁人都不看在眼中的四皇子,自那之后,四皇子虽然扔旧一副“我是富贵闲人”的样子,但京中却再无人真将他当个富贵闲人看待,甚至皇帝,近来也越来越有倚重他的架势,不然奏折怎么会由他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