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风清,促织声声。
小屋内的喘息声却比促织声更重。
鹿野有点晕头晕脑,身体仿佛在云里,飘上去便下不来,而云层在膨胀,在升温,炽热的水汽席卷全身。
身前仿佛有什么抵住了她。
她扯住了触手可及的布料。
“啪!”
鹿野的手陡然空了,随即,紧贴的身体离开,再然后,就听到“啪”地一声响。
傅霜知猛地后退几步,重重地撞到了桌角,一罐瓷瓶从桌上掉落,雪白的药粉洒了傅霜知一身,让他显得狼狈极了。
鹿野:……
无语之后就是担心。
“这是什么药?”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了,她紧张地指着傅霜知身上的药问。
可千万别是什么毒药,不然的话……以后回想起这幅画面,总觉得会很丢脸!
傅霜知向来冷白的脸上此时泛着红,喘息仍旧有些不稳。
他曲腿,微弯着腰,又扯扯衣裳下摆,将身上的药粉抖落,也将衣摆向身前堆叠。
鹿野看着他欲盖弥彰的地方……突然明白了什么。
咳……
她移开视线,又问:“不、不是毒药吧?”
这显然是句废话,看傅霜知这还有空遮掩的模样,就知道肯定不是毒药了。
果然,傅霜知声音喑哑地回了声“不是”。
“哦。”
鹿野干巴巴地这么回了声。
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难道问他难不难受?
听说很难控制的……
咳咳!
鹿野视线移着移着,不知不觉,就又悄咪咪地扭了回来。
刚刚没好意思仔细看来着……
她悄咪咪望去。
于是,就见某人已经坐在了书桌前,下半身完全被书桌挡住。
鹿野:……
真见外。
“那、没事我就走啦,你好好休息,不要熬夜,明天还要早起哈!”
说着,鹿野就要离开。
但——
“等等。”
傅霜知叫住了她。
鹿野停下脚步,扭头。
傅霜知仍旧坐在书桌后,朝她招了招手。
鹿野便走向他。
他又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弯腰低身。
鹿野便弯下腰,与坐着的他视线齐平。
傅霜知身体前倾,伸手拉她,将她的脸拉近,轻缓的声音在她耳边吹拂——
“待我归来,”他说。
“我们就成亲,可好?”
“啪!”
燃烧的灯烛忽然爆了一个灯花,昏黄的室内豁然明亮一瞬,鹿野看着眼前人嘴唇紧抿故作淡定的模样,更在眼前人眼里看到,他眼里呆若木鸡的自己。
“成、成、成、成亲?”
木鸡结结巴巴地问。
她的紧张显然缓解了对方的淡定,他嘴角翘起,点头,“对,成亲。”
“会、会不会太、太早了?”
木鸡又问。
“不早。”
他的回答非常非常快速。
“待我归来,你便该满十八周岁了。”
鹿野的生日在夏末,鹿三娘这具身体也是一样,此时正是春末夏初,而与蛮人的战事,总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结束的,因此等到他回来,鹿野的十八周岁生日多半便已经过去。
虽然不知道十八周岁有什么特殊的,但傅霜知记得,鹿野很是执着于这一点。
甚至有次,他还偶然听到她跟傅仪斐那几个孩子说,其实她还没满十八周岁,所以她还是个宝宝……
宝宝……
好吧,宝宝。
宝宝没什么不好,但很显然,有些事大人能干,宝宝不能干。
鹿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咽了咽口水。
“可、可是我还没立业。”
古人不都讲究什么先立业后成家吗,男人影响还不大,可她是女人,她要是先成家,说不定很快就会怀孕,然后要生孩子,然后一孩子肯定就耽误搞事业。
她的商路还没稳定呢,她的蛮魏通商计划还没铺开呢,她的装神弄鬼,咳,她的征服蛮人打击才刚刚开始呢!
要是怀了孕,这些计划可就要受影响了啊!
嗯,所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