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知听了。
然后把自己的猜测也说给傅霜知听。
这外头的人肯定是鹿家的,是谁不清楚,但既然是鹿家的,从原着和傅霜知描述看,对鹿三娘来说就没一个是好人,这会儿突然来上门找人,是敌非友。
鹿野把自己的猜想也跟傅霜知说了。
“不用理会,驿丞不会让他们进来。”
听她说完,傅霜知如此道。
有蒋太监的吩咐,傅霜知相信那驿丞会知道应该怎么做。
鹿家这么明目张胆地找上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阴谋,不过是上门找找小麻烦,理会他们都是浪费自己精力。
要料理他们也不急在这一时。
因此傅霜知这样说。
鹿野点点头,知道傅霜知说的有理。
但又忍不住皱了眉。
因为此刻,哪怕隔着墙,她也清楚听到了外面越来越激烈的吵嚷声和辱骂声。
那仆人久久无法达到目的,似乎越来越急躁,对那驿丞破口大骂起来。
驿丞碍于仆人身后的主人,不敢还口,只得一个劲儿地赔不是。
按说驿丞再怎么说也是吃公家饭的,比奴仆的身份高不知多少,但奈何宰相门前七品官,那仆人仗着身后主人的势,此刻浑然不把驿丞当人看一般,话是越来越难听,甚至好像还开始推推搡搡。
鹿野听得直皱眉。
“这算不算仗势欺人?”她问傅霜知。
傅霜知想了想,点头,又摇头。
驿馆设置是为方便军情、公文传递,乃至官员公务往来时的换乘歇脚,严格来说,除此之外的招待并不由驿馆负责。
只是如今,太多官员公器私用,管他是不是公务派遣,只要外出,就必定下榻驿馆,白吃白喝不说,对这驿馆吏员也是颐指气使,敲诈勒索,甚至官员家眷也跟着狐假虎威。
比如今日外头这些似乎是户部左侍郎家眷的人,他们既不是官员,也没有公务在身,按理说对驿馆来说就是个屁,你要想来歇脚住店,那就拿钱,驿馆也不是不能做这生意,但搬出自家来头后吓唬驿丞,非要闯进去找人,自然就属于仗势欺人了。
不过……
在京城,这种仗势欺人的事儿可太常见了,不仗势欺人才叫稀奇。
而且只是让仆人说几句狠话算什么。
傅霜知摸摸鼻子。
——就是傅家,也绝不敢保证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
所以这种事儿,说出来的确是不占理,但因为太常见,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也就鹿野,习惯了公平平等,才对这样的现象如此敏感。
这会儿也越听越皱眉。
“总觉得这样不痛快……”
虽说这么躲着不出去,外头的人就进不来,让来找茬的人铩羽而归,未尝不是另一种胜利,但——听着外面的动静,鹿野就是不痛快。
傅霜知挑挑眉。
“那你想怎样?”
鹿野摸下巴。
正琢磨,忽然听到呜呜声。
顺着声音望过去,便见不远处墙头上,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一边扒墙头一边哽咽着呜呜地哭。
鹿野好奇地走过去。
“小朋友,你怎么哭了?”
墙上的小朋友含着包泪扭头,对着鹿野道:
“我不叫小朋友,我叫小虎子,我爹被坏人欺负,呜呜呜……”
鹿野挑眉。
“你爹是驿丞?”
小虎子小朋友重重点头。
刚点完头,眼角余光瞥到外面景象,小虎子的哭声陡然加大。
“呜呜!坏人打我爹了!我爹流血了!”
鹿野急忙窜上墙头。
此时的驿馆前。
仆人与驿丞来来回回拉扯,仆人执意要进驿馆找人,驿丞坚持不让他进,两人僵持不下,话赶话的,那仆人忽然忍不住,用力一推驿丞。
驿丞一时不防,猛地后退,栽倒在地。
却是正对着驿馆门口的石狮子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