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的赴会的宾客其实并不多,起码与日前四皇子那一场宴席相比,来者堪称寥寥。
这当然不是因为长宁公主的面子没四皇子大,请不来那么多宾客,而是——
“公主殿下,您……只邀请了这么些宾客?”
鹿清宁背脊挺直,略带诧异地询问。
没错,鹿清宁又来了。
虽然经历了一段路摔三次的惨痛教训,但鹿清宁十分能忍。
不就是脚踝酸楚无力才容易摔倒么?那么多注意些,走路时旁边的侍女多照看搀扶着些,总能避免摔倒的。
她知道自己那日丢丑,如今肯定遭长宁公主嫌弃,但她别无他法。
如今的鹿家就是一个泥坑,她必须尽快跳出来,而她如今唯一可以抓住的,便是长宁公主。
因此,在家练习许久,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两个侍女一定要随时注意扶住她不要让她摔倒,便终于又出了门,一出门就直奔左相府。
长宁公主虽有公主府,但婚后还是随夫君住在左相府居多,鹿清宁对这里可谓轻车熟路。
一见了面,果不其然长宁的面色有些异样,身体都下意识地躲避着鹿清宁。
鹿清宁心中倍感屈辱,又十分恼恨,但面上却仿若毫无所觉般,依旧笑盈盈对长宁,像往常一般聊着天。
到底是熟悉的人,渐渐地,长宁便也忘了那日鹿清宁的埋汰模样,反而兴致勃勃地说起了即将举办的宴会。
于是便有了鹿清宁上面那一问。
长宁公主办的是赏花宴,这是达官显贵常有的宴会名头,春赏桃李夏赏荷,秋赏霜菊冬赏梅,一年四季,几乎时时刻刻都能开赏花宴,可以说是万能宴会名头了。
当然,此时夏末秋初,荷花已残,大部分秋菊又未开,因此没几场赏花宴。
可既然长宁公主要办赏花宴,但花就必须得开。
于是有了仆人们一大早忙忙碌碌摆放花草的画面。
那些早开的秋菊皆是花农费心费力地侍弄催开,品相完美,因此价格不菲,如此摆上一园子,更是耗费甚靡。
但如此大费周章,所请客人却少得可怜。
除了鹿清宁这个不请自来的,多半都是与长宁公主十分交好的皇亲国戚,而这样的皇亲国戚可没几个,因此整场宴会,与会者竟然不足十人。
鹿清宁便不得不惊诧出声。
然而长宁公主对她的反应毫无兴趣,只望着她手中请柬,心中想的却是不在请柬上的那个人。
那日被鹿清宁的意外打断,她没有说完对四皇兄说的那句话——
“皇兄,我想要陆公子的那位侍女。”
说这句话时,长宁都觉得自己疯了,竟然因为太过思念那人,看见个略微有些像他的女人都抑制不住激动的心绪。
甚至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她”。
可疯了又如何?
只要能得到想要的,疯就疯了。
于是对于此时鹿清宁的疑问,她只嗯了声,便没有多说。
目光专注地盯着入园的方向。
等待着那个明明长相不一样,甚至性别都不一样,却莫名让她感觉很像很熟悉的人。
“她”会来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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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正,鹿野乘坐的马车抵达左相府。
与她一起的除了做“知知”打扮的傅霜知,还有两个人高马大不苟言笑的护卫,来自四皇子的友情提供。
一大早收到这份“礼物”时,鹿野的心情是囧囧的,傅霜知的脸色是黑黑的。
因为伴随着这两个护卫的,还有四皇子给傅霜知的一句口信。
——长宁顽劣,恐怕会强取豪夺于你,愚兄不便踏入左相府,只能助你至此了。
一本正经地说完四皇子这句口信,那护卫还一脸正气地对傅霜知道:“稍后在左相府,傅公子莫要远离在下,我二人定护住公子qi——”
他刚吐出一个音,忽然受到另一位同伴的肘击,接下来的字便突兀地咽了回去。
但鹿野和傅霜知哪里猜不到,没说出的两个字,分明是清白……
长宁公主居然这么猛的么?
还是四皇子过于恶意揣测他这亲妹妹了?
反正不管哪个原因,都够囧的。
当然,鹿野不担心。
且不说还有她在,就说傅霜知自己,没有他自己的允许,谁敢靠近他一丈远,那绝对是老寿星上吊——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