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嘶声喊着。
傅霜知继续微笑。
对一旁的狱卒道:
“听到了么?这可是公主殿下,记得……好好招待我们的公主殿下。”
“招待”二字上,他用了重音。
那狱卒没有说话,只咧嘴一笑。
然后,傅霜知走出了大牢。
身后凄厉的咒骂声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仿佛被黑暗吞噬。
傅霜知抬起袖子,闻了闻。
虽然已经离开那鬼地方,但身上似乎仍旧沾染了那里的味道,挥之不去。
回家前,要先洗漱一下,不能把这味道带回家去。
他如此想着。
嘴角微微勾起,又落下。
所有的仇,他都牢牢记着呢。
不仅是过去的,傅家的。
当然还有最近的,她的。
距离那场刺杀已经过去好些天。
鹿野再没提起过。
好像已经忘记了。
没心没肺,似乎浑然没放在心上。
始作俑者长宁公主更是想都没想起那件事呢。
竟然还以为是什么赈灾案。
但傅霜知始终记得。
和傅家的仇恨一样,深深地记在心上。
谁让他就是这样斤斤计较、睚眦必报、阴险狠毒的小人呢?
哪怕现在还不能要那女人的命,但,先收点利息,也是好的。
傅霜知微笑着,走出刑部大门。
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一分他背后的黑暗。
-
公主府的人动作很快。
京城权贵们的消息来源更快。
这边傅霜知刚把长宁扔进刑部大牢,那边已经有无数人收到了消息。
公主府长史马不停蹄地进了宫,面了圣。
这边左相府也收到公主府消息,公主身边一得宠的老嬷嬷很是焦躁又生气地令驸马赶紧去接公主回来。
驸马李继恩脸色又青又白,站着不动。
下值回来的左相李牧原听到消息,挑起了眉头。
二皇子等所有参与了赈灾贪污和兼并土地案的大人物们又惊又吓。
——这个傅霜知,来真的?
办个姓姚的也就算了,现在,连正得圣宠的公主,他都敢碰?
求见的折子立刻堆满了皇帝的案桌。
傅霜知原本想在刑部衙门洗漱下,官衙里都有供官员休憩之所,卧房浴室厨房一应俱全。尤其刑部这六部之一,自然也有这样的场所。
但他一靠近,刑部官吏便跟见了鬼似的,逃地飞快。
转了一圈,竟然都没找到人给他指路。
嫌弃地再闻了闻身上,傅霜知便也不费事儿了,直接去了一家酒楼,要了个房间干干净净地洗漱。
洗得干净喷香了,才顶着微湿的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