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带人奔赴榆关的时候,除了少部分太平村人,其余众人留在朔方等候消息。
秦天举终归还是四皇子的直系属下,因此在几天前的日常往来信件中,便将六城结盟,以及鹿野支援临城的事写上了。
一边担忧却又莫名的安心中,三天后,榆关传来消息。
大捷。
果然如阿苏信中所说,一个距离榆关最近的蛮人部落在信上所写的时间开始祭祀,然后便来到最近的榆关来抓捕祭品,结果就碰上了严阵以待的鹿野。
鹿野只带了五百精兵,便将所有来抓捕祭品的蛮人打地有来无回。
甚至还趁势出击,给前来祭祀的那整个部落给予了重创。
若是时间充足些的话,趁势将那整个蛮人部落都血腥镇压,蛮力收服都不在话下。
可惜鹿野没时间。
因为按照阿苏信上罗列的各部落祭祀时间,接下来一段时间,她将不断在边境线上奔波。
而鹿野也的确这么做了。
开始,她还只是守着朔方,守着与朔方结盟的那五城。
但与蛮人接壤的大魏城池可远远不止六个。
六城结盟的事儿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其他五城与朔方结盟前,周围一些势力也都听到些风声,甚至也想要要不要加入,只是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
但如今,眼看着才刚结盟没多久,那五城就已经享受到了结盟的好处。
一些原本放弃的、摇摆不定的,顿时便又重新起了心思。
于是雪花一般的邀请函飞到了朔方,飞到了鹿野手中。
都是请她去商讨结盟之事,或是脸皮厚点,不谈结盟,只说请郡主可怜他们治下的百姓,帮助百姓驱逐来抓祭品的蛮人。
看到后者这种,秦天举何朔都气得不行。
既要鹿野出人出力,却又不想鹿野对他们指手画脚,这不就是典型的只想占便宜,不想付出?
鹿野也气笑了。
然而,气笑之后,她却并没有如秦天举何朔所说的那般完全不理会那些人。
她仍旧在按照阿苏信上的时间表不断奔赴一个又一个地方。
前面十来天,这些地方都还好,就算之前没有与朔方结盟,在鹿野抵达之后,当地官员的态度姿态也都足够恭敬和臣服,鹿野要整顿什么,他们也都毕恭毕敬。
然后在鹿野带着她那支精兵迅速打跑蛮人后,他们那原本心存的一丁点儿不服便也全部消失了,接连要像其他五城那样与朔方签订同盟协议,誓要与朔方,或者说与鹿野结成同盟。
于是,随着鹿野的足迹前行,朔方同盟的涉及领地范围也越大。
但所有事终究不可能全部一帆风顺。
于是,不久后,鹿野便遇到了这么一个只想占便宜,却又不甘心分权的地儿。
这个地方名为陷山,名义上虽也是县,但领地却比朔方和邻居黎曲加起来都要大,地形还是得天独厚的易守难攻,因此是北地边境线上一个重要关卡,大魏常年在此陈兵,日常守军足足五万人,敏感时期更是常常扩兵,最鼎盛时甚至有十万大军。
也因此,陷山常常以边关第一城自居。
其守将也往往声望卓着,常被边关兵将奉为领头羊,因此虽然没有名头,却也可以说是这边境线上无形中的王了。
鹿野听人介绍完陷山,再翻出陷山县令不久前写出的书函。
书函是以县令个人名义送来的,陷山县令姓宋,名为宋志远,是两年前调来陷山,也算不上新人了,但这封信上,他的用词很是谦卑,字里行间都在恳求鹿野能够带兵支援陷山,好让陷山百姓在这个冬天不至于因为蛮人祭祀再罹难。
虽然如此,他却对陷山守军一字未提。
“提了有什么用。”
将信转交给鹿野时,何朔如此说道。
“那陷山守将我认识,姓金,当年还跟我义父有些交集,但渐渐便不来往了,我义父说跟他不是一路人。”
“不是一路人?”鹿野好奇询问。
何朔便嗤笑。
“那位金将军志向远大,只想立下不世战功好加官进爵,却对眼前百姓的生死视若无睹,像每年冬季,蛮人侵扰来抓祭品这种‘小事’,人家可是从来不管的,因为觉得不算什么事儿,顶天就是被抓走几百个贱民罢了,又不妨碍他什么。”
鹿野沉思了下,但随即想起。
“不对啊,我记得夏天时蛮人南下